第二百七十二章

    她决定照梦中海燕教给她的办法去试上一试。她毫不犹豫地起身穿好衣服,悄悄地走出寝帐,穿过正在沉睡中的兵将们的,悄无声音来到大海边,坐在大海边的礁石上,在那里开始倾吐心中的秘密。她回忆着,她哀叹道:“思念也正撕咬着我脆弱的心脏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你的人,一定是你爱的人;能让你受伤的人,一定是爱你的人。不然,他怎么有机会在你心上刻下伤痕?他怎么有资格让你在情海浮沉?曾经爱过你的人,前世一定和你有缘,如果他今生真的负你了,那是因为你前生负他,红尘轮回,无需计较。寒若轩是这样的吗?”

    现实和愿望之间的巨大差距使她的内心充满了悲伤。女佳极力的想尽世界上所有蛮不讲理的理由,说服自己不要想入非非,但在狂热的情爱之火面前,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不堪一烧,就已灰飞烟灭……

    忽然,海潮一个接一个剧烈汹涌起来,如同奏起哀婉悲伤的曲调,无奈而又深情的,使周围的群山和木石为之感动而滚下了感伤的眼泪……

    一只海燕飞来,落在她的身旁。是那只翅膀受过伤的海燕,那只被女佳救活了的海燕,那只女佳梦中的海燕。

    然后女佳看见那束致命的白茅,她想:我要把它带回去,等战争结束,我便用这祭神的草给海燕做巢。所以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回到你身边……

    但是手一触到那草,她便知道大事不妙。海水突然迅速形成旋涡把她卷下去。尾底?天下只有尾底能对抗她这水之圣女。这就是传说中的海眼,全部海水都从这里漏下去。她感到自己身体正渐渐下沉,而灵魂却慢慢飘上来。

    我死了吗?我离开尘世了吗?海燕,我能和你一起自由地飞翔了吗……

    使者说公主沉下去后,水中飞出一只白喙赤足的黑色小鸟,向蓬莱的方向飞去。于是白石隐忍忧伤地笑了,他说那是我妹妹的精魂,就叫做……恨水鸟吧。白石最终没掉下泪来,或者说掉泪也没有让任何人看见,因为他是王。

    女佳就这样,还没有从人们的生命中出现,就仓促地消失了。关于她的一切也真的像那只海燕那样,成为永不可能目睹的传说。但寒若轩知道,她最终得到了幸福。

    她是一个幸运面对陈易然大军的步步紧逼,白石采取只守不攻的态度。他说,这是给他妹妹留的敌人。

    然而使者带回的只是女佳溺水而死的消息和一个冰蓝色的梦境。

    寒若轩站在海边看鸟。他忽然在恍惚中听见命运召唤的歌声,绝美的歌声,女子委婉幽怨的歌声:伊人曾在,韶光曾在;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它最终转变成低低的哭泣。画面和声音都渐渐不再清晰……

    一只海燕高高地飞扬在支离破碎的苍穹之上,摒弃了一切变幻的浮云,把唯一的永恒融入无极的天空深处。那里,是传说中亡灵居住的地方。

    寒若轩愣在原地,眼前闪过琉璃宫长开不败的白莲,一朵一朵圆满无瑕如同轮回。那些缠绵的风云最终也并非偶然。来者无有之乡,渡者空明之界。

    崎岖的山路上,行走着真武国的大军,浩浩荡荡,摧枯拉朽。

    陈易然开始有所畏惧,大军步步为营。但他听说了女佳溺水而死的消息后,陈易然的脸上挤出令人难以琢磨的笑容。

    这算报应吗?陈易然说。

    死的可是一位王国公主,王一个圣女的生命消失了。蒋含左手抓马缰右手紧按在心脏的部位,面色沉郁,泪水盈目。心痛的理由——仁慈的心灵抚育着圣者之魂。

    轩儿在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陈易然说。面色铁青,冰冷,使空气中含量少许的水蒸气路过他的脸时都凝结成水珠而掉落。嗟夫难道这就是征服者的泪水?

    是轩儿在哪里你就要杀向哪里吧?蒋含说。

    蒋含,不要在乎手段,目的是最主要的。我生下来是有目的的,生而为王是有目的的,找回轩儿也是有目的的。陈易然说。

    蒋含说:可你为了这个目的,打败了琉璃国,使他们元气大伤,没有二十年的休养生息是恢复不了的。现在你又要去征讨玉门国,难道还是要对待琉璃国一样的屠戮仇杀?王这个目的的代价你不觉得太血腥了吗?我的王这么做,有什么可以解释的理由吗?

    陈易然说:比如土地,你要在土地上播种吃的粮食,就得先要耕耘。耕耘就要使用工具,使用工具的过程就是来嘶咬、刻划、践踏、侵害、骚扰大地。撒下种子后,种子还要掠夺土地的养分,以促进它们自身的生长。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获取可以使我们的生命得以延续下去的粮食。所以说,我们需要目的,但我们不可能在乎手段。试问,如果你不侵害土地?可能获得可以使我们的生命得以延续下去的粮食吗?

    蒋含语塞。陈易然笑,笑得很灿烂,犹如罂粟花,明艳且邪恶。

    蒋含说:我明白了,征服才是你最终的本性。

    陈易然说:对极了,还应该说征服是所有王者的本性。知道那首王者之歌吗?它曾唱响宇宙:生而为王,死而不僵;胸怀大志,无谓沧桑;大任于斯,八方震惶;天佑与我,何来恐慌;掠地扩疆,只有杀伤;英雄无惧,王者无敌;剑锋一指,所向披靡;千秋功业,隐含壮烈;

    山河壮丽,为我社稷;天高地阔,任我翱翔;昂首挺胸,快慰平生;君临天下,唯吾独尊。

    唉蒋含叹气一声。陈易然说:蒋含你为何叹气,你没听出歌中的傲然霸气吗?

    蒋含说:我听出来了,但这首霸气冲天的歌我听起来很不舒服。蒋含说:歌中怎么没有关心生命,爱民如子,敬老扶幼,体恤下情的仁义之音呢?

    陈易然说:当然这不是给你作的歌,因为你不是王。蒋含苦笑:可我们不能违背神的意志。神是仁慈的,神敬天爱物,神有好生之德,神创造了我们人类可不是为了相互仇杀的。

    蒋含说:王其实你和我和其他任何人都一样,我们都属人类,我们有共同的祖先。我们的祖先和众神曾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在同一棵树底下,用着相同的杯喝着共同的水。我们和睦相处。我们原本可以在祖先的土地上生活得平静、安乐,在湖面映照的夜空下做着美丽的梦,可为什么要让我们离开真武呢?为什么要让我们遭遭如此大的罪受呢?”

    陈易然听懂了,但装作没听见,或者他根本不想作出答复。陈易然打马奔向队伍的最前方,他要催促部队加快速度,以强行军的姿态杀向玉门国。

    真正敬神的蒋含却在畏惧地望着天空,只有他能感受到那里的众神眼里正发出某种嘲讽,愤怒而幸灾乐祸的光芒注视着地下被不和谐的气氛包围着的人群,让他们不敢说出神所不愿听的心里活。

    蒋含的心境。

    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王--赐予并养育我生命的人。其实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他心中的苦楚。只是他太寂寞了。你的无奈不给别人看见,因为他们不明白;但他也不给我看见,因为他怕我难过。他的爱不被理解,他的爱饱受摧残,心碎神伤后,是漫无止境的寂寞。寂寞吗?或许吧。但是细细体味寂寞后的潇洒,想想除他以外的快乐,想想再也不用为了猜测他的心思而绞尽脑汁,会不会轻舒一口气,感觉轻松一点?他也很满足“很多人倾其一生万水千山走遍也或许找不到融入生命刻骨铭心的爱,他多么幸福,因为爱平静如长空,因为爱壮阔似大海,每天忙忙碌碌心中始终有最美丽的一隅。爱,本来是快乐的事,现在,却被弄成最伤心的事,你以为只是一方的责任吗?他挺直着腰板忍受着巨大的苦痛,面对着他的人民还有当朝的文臣武将,以及无限忠于他的士兵们。他说,他要征服世界,他要扫平**,他要一统天下。他要带领他所有的臣民们走向辉煌。其实他所有谎言的目的就是救回寒若轩——他无与伦比的至爱很单纯,近乎无耻。

    即使我和他政见不和,即使他对我很失望,即使我真的再也不眷念他。但我还是要帮他打胜这场战争。

    在长途跋涉中,此时的真武大军在陈易然的率领下正翻山越岭,遭受到难以言喻的严寒袭击。痛苦,正在眷顾着他们。因为,他们随身携带的火种,已被阵阵的山风吹灭,手中的炭火成了灰烬和青烟。这是一种不幸,也是一种考验。他们必须在山上的狂风严寒中,受到难以忍受的巨大的痛。

    时令刚进入初秋,正值酷热。不可能寒冷如此,即使是在高山峻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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