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财源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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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名叫仇嫒嫒。”铁恒也认出了那名刁蛮的少女,正是昨天在他额头留下一道疤痕的太守千金。不过与昨天盛气凌人,骄傲冷艳的模样相比,今天的她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一双大眼睛周围还能看到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昨晚没有睡好。

    “她就是仇嫒嫒?果然够……”公孙变正说着,那名叫董老的老管家发觉了他们的注视,转脸朝他们盯了一眼。

    仅仅是一道目光,却直透人心,把两个少年震慑在当场,身体在一瞬间陷入僵直,似乎失去了控制。

    “好强的功力!”铁恒就觉得那道目光好似两颗微型的太阳印入自己的脑海中,思维顿时变得一片空白。似乎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背心已经给冷汗浸透。扭头一看旁边的公孙变,情形差不多,只是更早的恢复正常。再望向董老,他刚刚收回视线而已。

    “切莫招惹此人,好可怕。”公孙变嗓音显得很干涩,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小汗珠。

    他们想要远离麻烦,麻烦却偏偏要找上他们。也许是注意到了老管家刚才的举动,仇嫒嫒转头看向这边。目光越过花丛树木,穿进窗户,恰好落在铁恒的脸上。

    “是你!”她发出一声近乎尖叫的大喊。“铁恒!”

    公孙变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铁恒,轻轻地说:“有人要找你算帐了。”

    铁恒没有说话,他痛苦的捂住了额头,感到脑仁都在发疼,手指揉搓着太阳穴,心中不住的自问,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倒霉?

    “你是不是在跟踪我?”仇嫒嫒如一阵风一般的冲进房间,指着铁恒怒声质问。董老和马掌柜紧跟着走来,后者还与公孙变悄悄打了一个招呼。

    “我还没有那么无聊。”铁恒也毫不客气,不加辞色的回道。

    “骗人!你骗人!你一定是来看我的笑话的,知道我要来买飞行……”仇嫒嫒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但脸上的怒气却是更盛。同时她也发现铁恒眉心那道不显眼的红痕颜色转深,宛如会滴出血来一般,不由得盯着多看了几眼。

    “看你的笑话?有这个必要吗?”铁恒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把少女给气爆了。“你的笑话昨天就瞧够了,不是吗?”

    铁恒对于这个差点伤及自己性命的女孩没有丝毫的好感,说起话来也就针锋相对,毫不含糊。

    “你……你……你好了不起吗?”仇嫒嫒又羞又怒,指着铁恒的手指不停的打颤,另一只手则摸上了缠在腰间的长索,似乎随时都会动手。

    “仇小姐,还请息怒。”公孙变站起来拱手行礼,适时地插入,打断两人进一步的冲突。“我与师弟今日来此是为了找马掌柜有事相商。铁师弟年轻识浅,不会说话,冒犯之处,还请小姐多多海涵。我在这里代他向您赔罪。”

    公孙变说着弯腰打揖,眼睛则瞄在董老的身上。仇嫒嫒实力颇强,身份尊贵,但在此刻的公孙变眼中,都比不上董老来的重要。这个看似普通的老管家,刚才给公孙变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令他忌惮不已。

    不过此时的董老,瞧上去哪里还有高手的风采。佝偻着身子,站在仇嫒嫒的背后不声不响,对于铁恒的顶撞和讽刺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反而很感兴趣的样子。而他脸上由始至终都是笑眯眯,尽管只是一种礼节性的笑容,看着倒也和蔼慈祥。

    “你是学府里赫赫有名的公孙变吧?哼,你们是要找这个只会说大话的家伙?”仇嫒嫒一指站在旁边的马掌柜,后者苦笑不已。

    “是的。”公孙变笑着点头。

    “干什么?想要买东西吗?我可告诉你,你别上当了。别人都盛传这家店货色齐全,我看他们是名不副实,就连……就连我要他们订做的东西都办不到。”仇嫒嫒对公孙变似乎观感不错,竟好心提醒他。却没看到旁边的马掌柜,笑容更苦涩了几分。

    “我们是要买一些材料,算不得什么珍贵之物,想来这里定是有的。不过这不是我们此来的主要目的。”公孙变又解释了一下。

    “那你们来做什么?”仇嫒嫒才不顾这么做是不是不合礼节,一派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与你何干?”铁恒硬梆梆的顶了回去。

    公孙变有些诧异,偷眼打量铁恒。他没想到铁恒会有这么不冷静的一面,竟然将厌恶之色溢于言表,丝毫不顾及对方的家庭背景、身世地位,也不在乎对方是一位美丽的少女。不过这样的表现,才像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人的性情,之前铁恒给他的感觉,仿佛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睿智而漠然!

    “你……哼,无礼的野蛮人,本小姐才不和你一般见识。”仇嫒嫒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小脸上一片通红。按着她原本的性子,早就抽出长索好好教训对方了。可对着铁恒,她却有些发作不起来,或者说是底气不足。自己在最得意的力量上输给了对方,这让她有些怯于面对铁恒,可又不愿让对方看出来,故此不屑的撇开头,用傲慢之色来掩饰。

    而在她的内心中,却有些异样的心绪在翻腾。铁恒的强硬态度和连番顶撞,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以前她接触过的同龄人,不是讨好她、逢迎她,就是怕她、躲着她,可没有谁敢这么对她说话,甚至给她脸色看的。再加上昨天铁恒把她抛上十几丈的高空,让她感受了一回面临死亡的恐惧,这真真是把她吓到了。她回去后,一整个晚上噩梦连连,每次都是作到自己从高空坠落,无依无靠的虚无感仿佛是要落入无底的深渊中去。她惊醒了好几回,最后干脆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也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能让人在空中自由飞翔的飞行靴,就唤来从小照顾她的老管家,闹着跑出来四处打听哪里有的卖。她似乎是想用飞行靴来克服心中的恐惧,而给她带来这段痛苦经历的铁恒,在她的心目中,地位也自不同。以至于在这里乍一相见,就头脑一热的冲了过来,似乎不这样做,就会显得自己胆怯了一样……

    “休得无礼。”公孙变冲着铁恒假模假样的喝斥了一声,再转向仇嫒嫒说道:“小姐莫要在意,小五儿就这臭脾气。”

    “小五儿!?哼哼!”仇嫒嫒撇撇嘴。

    “我们今天来除了要买一些材料,与马掌柜还有一笔生意要谈?”公孙变接着说。

    “谈生意?”仇嫒嫒奇怪的问:“你们年纪小小的,与这种老奸巨猾之辈谈什么生意,可不要给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哦!”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瞟着铁恒,仿佛很想看到铁恒被人卖掉一样。

    这时董老跨前半步,轻轻地在仇嫒嫒身后低语了几句。

    “哦!”仇嫒嫒恍然大悟。“原来你们的师傅,冯大师与这宝祥阁关系不浅啊,难怪你们两个会来这里。哼,是不是你们师傅有什么好东西要托宝祥阁出售,别藏着掖着了,拿出来给本小姐瞧瞧吧!”

    铁恒最反感的就是这种颐指气使又任性的人,忍不住又要张口反驳。却被眼明手快的公孙变一扯袖子,止住了他的说话。

    “哼!小五儿,你可要听你大师兄的话哦。”仇嫒嫒得意地一笑。

    铁恒懒得搭理她,扭开脸庞把视线挪到了窗外。

    “今次找马掌柜,并不是因为师傅的缘故。”公孙变略一思索,便直言道:“而是小师弟炼制了一些小玩意,颇有些不凡之处,想请马掌柜看看,给核计核计,是不是有人愿意来买。”

    “他!?”仇嫒嫒点着铁恒的脑袋。“他能有这本事?”

    她话一出口,就想到昨日的遭遇,脸上又是一红,手指也慢慢的缩了回来。

    “正是小师弟。”公孙变答话。

    “那拿出来给我瞧瞧吧!”仇嫒嫒又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铁恒自然不愿意,可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他的身上,旁边的公孙变又朝他连使眼色,他才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口袋,打开后往桌子上一放,“骨碌碌”几颗鸡蛋大小的深色金属球滚了出来。

    “就这种小铁疙瘩?”仇嫒嫒随手拈起一颗,拿在手上观瞧,还故意贬低。“它们有什么用?似乎没什么奇特的地方吗?难道用来砸人特别疼!”

    “不懂就别乱动。”铁恒右手一探,出手又快又准,要把金属小球夺了回来。

    仇嫒嫒没料到他会突起发难,反应慢了半拍,眼看着金属小球就要被铁恒抓回去。可就在此时,一只皱巴巴的手掌插了进来,一把扣住了铁恒的手腕。正是站在仇嫒嫒身后的董老,他后发先至,一下子就拦下了铁恒志在必得的一击。

    旁边的公孙变眼神陡然变的凌厉,一股强大的灵力在体内迅速的酝酿,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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