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在所不惜

自从谯望楼建成之后,曹操除了与袁绍饮酒便是一个人躲在谯望楼中看书学琴。他知道,为了自己以后的仕途顺畅,这一些高雅的事情他是必须做的。

    几个月下来,借着以前在学堂里偶尔所学的底子,曹操也算半个精于诗赋音律之人。

    这些变化,在与袁绍的交往之中袁绍也看出来了。

    “孟德这几日怎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观月楼上,袁绍举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操。以前的曹孟德,说话之时有一股重重的市井之味,偶尔还要爆粗口。不过近些日子,曹操却变得斯文许多,之乎者也之类的词语经常挂在嘴边,虽然那股市侩之气仍在,但是较以前已经弱了许多。

    “跟本初兄交往,耳濡目染所致。”曹操也是盯着袁绍,说话时略带一股笑意,嘴角微微咧开。

    “哈哈哈,”袁绍一声大笑,“以前在口头上讨不了孟德的便宜,现在看来更是难上加难了。”

    曹操说话的功夫,的确一流。每次与袁绍交谈,曹操的思想从他嘴中表达出来,原本与他主见不同袁绍也会有些许动摇。虽然这与袁绍生性优柔寡断有一些关系,但曹操的说辞听起来也的确让人信服。

    两个人这么聊了一阵子,便觉得愈发的无聊。秋季过后便是冬季,而过年之后,袁绍便要入洛阳,两个人,对脸楞笑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

    ……

    之后,两个人又嫌观月楼太闷,于是叫下人备了一些酒水和鸡腿之类的食物,坐到涡河的岸边,一面吃喝,一面看着前面的涡河发呆。

    秋日下午的涡河,在阴沉沉天空的阴沉下,看上去生气全无。一层薄薄的雾气随着河上的微风在河面微微的旋转,蓦地里给平静的涡河蒙上一层淡薄的面纱。

    “从小在涡河边长大,却似乎不知道涡河到底是什么样子。”

    曹操啃着鸡腿,一面嚼着一面说道。可以说,就是这涡河的水养育了他。

    “未曾看破,却是一种美。”袁绍已经吃饱了,兀自拿着一个酒壶往嘴里灌酒。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障眼的雾气,意味深长的感慨。明年进入洛阳,自己的仕途又会是哪般?目前,还真如眼前的涡河一样看不透呢。

    便在此时,涡河的石桥处传来一阵喜庆的喇叭声。两人顺眼望去,一队身着大红的人马,缓缓从石桥上通过。看样子,是有人出嫁。

    “大红花轿,人生大事,可惜,不是我……”

    袁绍似乎被触动了某根神经,一时猛地灌酒,说话语无伦次。

    曹操看着袁绍,一口酒下肚之后,带着笑意说道:“本初兄,你说,那新娘子长得哪般模样?”

    “哼哼,你不知道?”袁绍吃惊的看着曹操,“你们河对岸的丁府的大小姐出嫁了,据说那新郎官是个外地人,家里穷酸,不知道怎就被那丁员外看上,把他招进府来了。”

    “是么?”曹操轻轻眨着眼皮,“堂堂男子汉,却是个倒插门,那新郎官脸皮够厚啊!”河对岸的丁员外,家里是做布匹、米粮生意的,在谯县也算一大富人。虽然与曹氏比起来微不足道,但是在谯县的商界也算小有名气。

    “我还以你孟德你知道呢,却原来是不知道。看来还不如我这个外地人呢。”袁绍看着远处的队伍消失,转头对曹操说道:“早就听说这河对岸的丁员外有三个女儿,个个生得娇美如花,尤其是丁二小姐,据丁府的人说,那可是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啊。孟德怎就没听说?”

    曹操一惊,霍然想起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丁府的三个美女的名声,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在谯县传开。有一次,曹洪还特地跑到丁府去看了,回来一脸羞红的对曹操说:“兄长,我看到一个——却不知是哪一个,当真,当真,生得好看。”那是曹操还鄙视了自己的兄弟:“看你的出息,不就是个美女吗,脸红成这样!”

    悠悠三四载过去,河对岸的美女们估计是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了吧?而自己呢?依旧是涡河边那个浑浑噩噩的曹孟德。

    看着曹操低头深思,袁绍道:“怎了孟德,你莫不是……”他故意说得停下,咧嘴笑着,意味深长。

    看着袁绍的表情,曹操猛然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在去城南的路上看到的那个美女,能有如此美色的,难道是丁员外的女儿?

    思及此处,曹操顿时严肃起来。那女子,也算自己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一见钟情吧。当初还发誓要将她找出来,没想到去袁府喝酒之后倒把这事忘了。如今忆起却不知是早是晚?

    曹操心中暗忖:“要是那新娘便是那日那个美女,岂不是糟了?”他长出一口气,见袁绍看着自己,心中猛然想起一个计策,便对袁绍说道:“本初兄可见过丁员外家的三个女儿?”

    袁绍摇摇头:“当然没有。”

    曹操狡黠一笑,道:“我也没见过,那我们今晚去见见如何?要真是生得漂亮,我给本初兄抢来做你的夫人怎样?”说罢曹操轻轻一笑。

    袁绍略显尴尬,说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有了心上之人。”袁绍说着摸了摸嘴唇,继续说道:“不过要是孟德你看上了,我倒可以给你去抢来。”

    曹操就等着袁绍这句话,心中一喜,道:“此话当真?”

    袁绍一愣,自己也只是随口说说,难道曹操还真有这打算?这个,也太疯狂了吧?不过既然自己已经将此话说出,当然也改不得口。更何况,以曹氏在谯县的名声,曹操要真看上了丁员外的女儿,估计丁员外定笑得合不拢嘴。

    “当然,我袁绍说话,一言九鼎。更何况是孟德贤弟,但凡力所能及,我定在所不惜。”袁绍借着酒劲,说出一番豪言壮语。

    曹操高兴的大笑,说道:“好一个‘在所不惜’!好,本初兄,那我们便动手吧!”曹操说完将裹在丝绸中的鸡腿放入怀中,站起身来。

    袁绍也跟着起身,惊道:“孟德,我们,我们是现在就去?”

    曹操笑道:“当然,再不去,别人就入洞房了。”说罢,拉着袁绍往石桥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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