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面。
牧承与牧青汁已是在海上赶路半月有余。
经过最初几日的御空飞行，牧承维持着平稳速度，体内灵力不见消耗，可牧青汁这边先受不了了。
飞快闪现的光景，让小丫头晕头转向，叫苦连连。
没有办法，牧承只能祭出飞行秘宝，低空赶路。
一个人也能玩得欢乐。
牧承感悟炼虚境的神奇，不去搭理牧青汁，小丫头就一个人跳入海中，抓灵蟹上船，无视大钳子的厉害，追着灵蟹满船跑，玩得不亦乐乎。
这段时间的赶路，也遇上了不少气息，或强或弱，为了免生事端，牧承都选择了避让，一路除了偶尔有海中灵兽攻击楼船，其他也倒平静无事。
从黄龙真人那里得知，天地浩瀚，小世界不计其数，但真正被认可的，仍是寥寥之数。
有牧承最为熟悉的四部洲，也是天地中最为广阔的四大地域。
北俱芦洲、东胜神洲、南瞻部洲、西牛贺洲。
再就是辽阔四海，四部洲的再四方，东、南、西、北四海。
出自上古龙族的四海龙王，一直是四海的代表。
最后就是重中之重，也是不得不提的天地中正之地。
中正之域。
天地最中心的地域，被四部洲环绕。
虽然不如四部洲广阔，但作为天地中正之心，自然是灵气最为浓郁汇聚之地，更有诸多机缘。
三清支持下昊天、瑶池建立而起的新天庭，便是在中正之域。
东海不愧是四海中仙岛最为林立的大海，这段时间的赶路，所见大小岛屿无数，许多岛上霞光万丈，修士修为都不低，从气息强度来看，南岭少见的化神境、神游境于海外比比皆是。
这一日，风暴海啸刚过，天海一片清明。
牧承收缓灵力释放，楼船的灵力护罩消失，落在海面上，楼船速度减慢。
一炷香后，牧承当完厨子，牧青汁一手拿着烤鱼一手攥着烤虾，大快朵颐。
拿了把竹木躺椅，牧承百无聊赖坐在船头。
黄龙真人说东海凶险，可楼船飞行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有虾兵虾将拦路，偶有海中灵兽攻击楼船，也都修为、灵智极低。
很是怪异。
难不成东海龙王带着海鲜大军搬家了？
忽然，感知到什么的牧承，从躺椅上站起来。
楼船前方的海面上，一叶轻舟缓慢飘荡，一斗笠蓑衣老翁，于轻舟之上垂钓。
在这危机四伏的东海上钓鱼，还坐在随便一个浪花都能拍翻的小船上，不是什么三岁小孩的牧承，警惕望着老渔翁。
“这位前辈，何故拦路？”牧承喊道。
没有回应。
牧承再次大喊：“前辈！”
“嗯？”似耳聋的老渔翁，缓慢抬起头，望着高大楼船的俊朗青年，“小子喊我？”
“前辈何故拦我去路！”
面容和蔼的老者，呵呵一笑：“风有风向，舟有舟程。老夫何曾拦你了？”
牧承不言语了，灵力涌动，驾驭楼船就要飞离海面。
但灵力注入后，楼船毫无动静，竟是脱离了他掌控。
他双眸眯起，脸色凝重，将牧青汁招至身边，随时准备出手或者逃跑。
将牧承小动作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老渔翁，笑着招手道：“我要是你，就来这小船上聊聊天，总好过舞刀弄枪。”
牧承目光闪烁，将牧青汁暂时拉入混沌钟的星海空间，身影一飘，稳稳站立在了小船上。
老渔翁笑呵呵道：“艺高人胆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前辈修为精湛，若有心为难与我，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动手。既然前辈诚心与我谈谈，小子安敢不从？”牧承道。
老渔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牧承不动声色，所说之话不过是他的猜测和试探，若是真放心眼前这老家伙，也不会将牧青汁拉入星海空间。
老翁揪着蓑衣的边缘，紧了一下身子：“你可熟识这天地区别？可知晓这境界之分？”
“天下以中正之域为中心，四部洲环绕，再其外四海，海外无尽。”牧承简短答道，“境界之分，固本至小子现在的境界，自是在认知以内，再往上，模糊知道一些，不甚清楚。”
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境界。
“那条老黄龙就只跟你说了这些？”蓑衣老者道。
牧承心中微微一惊，面不改色道：“还请前辈赐教。”
面容和蔼的老者略微沉吟后，一开口就道破了牧承的境界。
“炼虚一境？”
牧承微微躬身。
老者言语轻微，讲起来却是滔滔不绝。
“炼虚境，炼灵力、肉身、灵魂，人、体、魂合一，便至渡劫境。渡劫可谓之境，亦可不谓之境，因为这一境界对修士而言，只有一个难关，便是渡劫，天道雷劫。”
“渡劫成功，飞升即仙人，渡劫失败，身死道消，若是运气好，兴许能留下一缕神魂，飘荡天地，再寻生机。”
“渡劫飞升的仙人，即为谪仙人。”
牧承微微一愣：“谪仙人？”
尽管知道这个洪荒世界不太一样，可初次听到谪仙人这一境界，还是略感惊讶。
渡劫后不该是真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吗？
再就是混元大罗金仙，也就是所谓的圣人境界。
听了老者慢条斯理的讲述，牧承恍然。
谪仙人，指的就是人仙境界，尚没有真正脱离世俗，仅是有了仙人根基。
“天上神仙百万众，谪仙之数九成九。”老者笑道，“人仙在这世上况且不值钱，你这连天劫都还没有渡的小子，就更不值钱了。”
牧承脸皮厚，也不脸红道：“金银铜铁，没有铜铁，哪能衬托出金银的珍贵？小子还年轻，不着急。”
听着对方拐弯抹角说自己老，老翁也不气恼，反而笑容更多了些。
“前辈，人仙之上，又是什么？”
“坐而论道。”
“这算不上论道吧，不过我也觉得坐着舒服。”牧承一屁股坐在了船头，也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竹竿，学着老人钓鱼。
只是他连鱼线都懒得弄。
“前辈，你这船不错嘛。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牧承看着小板凳、蒲团、蒲扇等众多精致小物。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
“哦？什么名字？”
“三千钓。”
随意提着竹竿的牧承，那只手瞬间紧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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