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是厉南谨一辈子的痛。
四年过去了，这个痛依旧像是痛在昨天。
厉东霖知道这些年厉南谨一直用工作麻痹自己，从来没有谈过感情，更别提是其他事了。
可如果一昧这样的话，厉南谨永远都不会放下。
厉东霖知道自己不能劝说厉南谨放下，可永远这样沉浸下去，不是好事。
“南谨，我和你母亲从你出生开始就没给过你多少关系爱，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上一代的恩怨竟然会到你身上。”
这才连累了厉南谨和温悦。
“如果你只是来和我说这些，那么没有必要。”
厉东霖的话并不能给厉南谨带来什么，更何况，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那么淡薄不是么？
还有什么需要更加说明的么？
厉东霖唇角的笑容一凛。
很快他就摇头,“我知道自从温悦离开后你一直郁郁寡欢，南谨，说句不好听的，我甚至希望你能够重新找一个人，而不是这样继续消沉下去。”
“只是我知道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并没有这样说。南谨，我只希望你能够早点振作起来。”
厉东霖言尽于此，剩下的也就只能够厉南谨慢慢消化了。
他知道这个过程或许会特别痛苦。
但是温悦都已经去世四年了，四年不代表其他,但是已经去了的人还怎么能够留住？
厉东霖说完后就离开了。
而厉南谨，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随即抿唇。
他不相信温悦已经去世了，哪怕所有人都这样和他说，厉南谨也不相信。
他宁可自己亲眼看到温悦，也不想这样。
但毫无疑问，他现在的想法毫无依据。
厉南谨很快拨通一则电话。
他们说在米兰看到温悦。
如果温悦真的在米兰的话，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他也要去印证。哪怕此时的温悦可能忘记了他，甚至不想看到自己，他也要和女人见一面。
可此时的厉南谨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女人，早就已经回到了A市。
而且，他们还曾经见过面！
翌日。
回到A市后温悦多的是不习惯。
可能是一个人在米兰生活久了，那边的习性和国内还真没办法比。
今天温悦和温芊约好要去看望过世的温母。
出国那么多年，温悦最对不起的还是自己的母亲。
早早的将温芊喊起来，没想到比温悦母女起的更早的，是牧尘。
温芊连头发都还没有扎，听到门铃声马上就过去开门了。
牧尘带了早餐过来，和在米兰的时候一样，三个人活脱脱就是一家三口。
温悦看了眼牧尘，失笑道：“你又给芊芊买油炸的东西，她要是再吃下去可就会变胖的。”
牧尘太宠温芊了，连医生让温芊少吃的油炸东西他都卖给温芊吃。
温悦虽然平时会帮忙看着，但是牧尘要是这样宠着温芊，温悦拿他也没什么办法。
牧尘听了温悦的话虽然点头，心底却还是偏向温芊。
“芊芊先去扎头发，然后再过来吃东西好吗？”牧尘温柔的时候根本就是实打实的电视剧男主，也难怪温芊会那么喜欢牧尘了。
温芊点头，很快离开。
温悦看着两人的互动有几分哭笑不得。
“等会要去给伯母扫墓吧？今天我刚好没事，我也陪着去吧。”
牧尘很快将自己带入角色。
温悦愣了下。
牧尘也要去？可他们之前没有说过要一起去的。
“怎么，悦儿不欢迎我吗？”
这倒不是欢不欢迎的问题。而是自己去探望母亲，牧尘要是也跟着去的话。
对于温母的死亡，温悦到现在还是不太能接受。
温悦很快摇头，“不是，我只是怕耽误你工作而已。”
牧尘为自己牺牲得太多了，他工作肯定没什么做，温悦不想连累他。
“哪里来的耽误，悦儿，能够陪你和芊芊我很高兴。”虽然牧尘这么说，但温悦心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等温芊这个鬼机灵扎完头发出来，看着温悦和牧尘面面相觑，还以为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牧尘叔叔和妈咪在说什么呀，芊芊能听吗？”温芊还以为两人在商量什么大事呢，神色那么凝重。
温芊的出现化解了氛围。
温悦笑着揉了揉温芊的小脸蛋，“没什么，我只是在和你牧尘叔叔说，要是你继续吃胖下去的话妈咪估计都抱不起你了呢。”
温悦说的是实话。
昨天抱温芊回来的时候温悦都险些吃不住力气。
听温悦那么说，温芊明显有几分不高兴了，嘟囔着小嘴巴：“哪有啊，妈咪肯定是累了才不想抱我的，芊芊哪里有那么胖呀。”
听温芊的幼稚语言，温悦几乎快笑到不行。
要不是牧尘宠着温芊，温芊还真没有那么多的傲娇小公主气质。
三个人吃过早餐后，温悦开始收拾去扫墓用的东西。
温芊在牧尘帮忙下也收拾起来，不过不是收拾东西，而是她自己要捯饬一下。
三人出发时牧尘特意开车。
这让温悦很是怀疑牧尘说过来陪自己一起去墓地不是早有预谋。
想起昨晚男人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真走到那一天的话，牧尘还会继续陪着自己吗？
哪怕没有半分回报。
但温悦不想。
很快牧尘察觉到温悦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朝女人看去，温悦却只是抿唇笑了下，没有回答。
坐在后面的温芊看着牧尘和温悦的互动，想起了昨天牧尘对自己说过的话。
说能够帮他追到温悦的话，到时候他们三个就会过上幸福的生活。虽然她是很喜欢牧尘不错，但是温芊还是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温悦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自己的爸爸到底是谁。
温芊也害怕温悦伤心没有多问。
但越是不让自己知道，温芊就越是好奇。
如果自己的问题会给妈咪造成困扰的话，温芊宁可憋在肚子里开单前提也是要将妈咪的事情弄清楚才是。
至于牧尘叔叔嘛，他人的确很不错，但是自己并不能这样，也就只能够暂时委屈牧尘了。
牧尘哪里知道温芊的想法。
三个人抵达墓地后，温悦注意到温母的墓碑似乎被人刚打扫过，很干净。
干净得都让人怀疑。
温悦看向牧尘，示意难道是牧尘做的？
牧尘回给了温悦眼神。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妈咪，这就是外婆的墓地吗？外婆一个人在这儿孤单吗？”温芊童言无忌，却说出了温悦心底最痛的事情。
温母的死。
牧尘注意到温悦的情绪变化，很快站出来安抚道：“芊芊乖，你外婆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守护你，没事的。”
牧尘这么说温芊就懂了。
她很快看向温悦，摸了摸女人的脸，“妈咪乖，外婆只是保佑我和你了，没事的。”
看着温芊安抚自己的小大人模样，温悦不由得失笑。
乍听下去还以为温芊才是安抚自己的呢，没想到温芊那么懂事。
“妈咪知道，外婆肯定会好好看着我们的。”
温悦和温芊相视一笑。
牧尘在旁边看着，露出由衷的笑容。
扫墓过后牧尘带温悦母女去吃东西，路过有名的西餐厅，温芊已经被里面的提拉米苏吸引。
很快拉着温悦过去。
“那就在这儿吧，我先带芊芊去洗手。”温悦开口。
牧尘点头，开始点餐。
“妈咪，你偷偷告诉我，你对牧尘叔叔到底是什么感觉呀？”
温悦愣了下。
温芊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妈咪只要偷偷的说就行了，芊芊是不会告诉牧尘叔叔的。”温芊打包票。
温悦此时才不会相信温芊的包票呢，她这样说无非是想帮牧尘打听一下自己的心思。
但自己对牧尘......温悦怎么会将事情告诉温芊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丫头呢。
“芊芊，这是妈妈和你牧尘叔叔的事情，芊芊不应该过问太多呢。”
“可是妈咪，芊芊只是关心你和牧尘叔叔嘛，毕竟牧尘叔叔他人很好。”
这就说上牧尘的好话了？
看来平时牧尘没少讨好温芊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温芊要是叛变的话，对自己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毕竟温芊可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芊芊，这些大人的事情你不懂。”温悦又是无奈又是失笑。
她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毕竟温芊还小。
“我知道，妈咪，你是有点喜欢牧尘叔叔，但是没办法和他在一起是吗？”
“......”
温芊都是从哪儿听来的那么多话啊。
她怎么不知道温芊竟然还会这些。
温芊拍拍胸脯，表示自己都懂。
关于这件事温悦很想知道答案，但要是自己主动过去找牧尘，难免会暴露。
“妈咪，我是不是说对了？”
“对，芊芊说对了，但是这件事也是你和妈咪之间的秘密，不能被别人知道哦。”温悦和温芊拉钩钩。
听温悦都那么说了，温芊也没办法继续问了。
不过好在她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妈咪对牧尘叔叔并不是没有感情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总归不是没有感情要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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