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首歌结束后，柯舫在现场带头叫了一声好，就为这最后画龙点睛的一笔。
这个哼唱，加的太恰当了。
他以前见有些作曲大师改歌，就是把别人的曲子改了寥寥几小段，就瞬间把整个感觉拉起来了。
如今又见到几句哼唱，就又把本身不错的歌，再拉升一层感觉...
柯舫顿时心中赞叹不已：
这歌从一开口就以舒缓的语气，演唱着流行中带着点灵魂乐的感觉，安抚着听众的内心，平静又治愈。也不忘记用凸显强硬的钢琴旋律、充满摇滚感性的鼓声和吉他声响，描述暗藏的痛苦。
这种暗藏的痛苦，是融入进整个《顺其自然》的情绪里的。
也就是没有特别为此衍生出通常抒情歌曲里，那种因为痛苦而悲痛等等的强烈情绪，而是就letting
go（放开），让它自然地流逝吧。
所以想想这个歌名：
意思是顺着事物本来的性质自然发展，也就保持一个情绪进行到底。于是柯舫听到最后一句之前，都在感慨这种能始终保持在类似的情绪里的歌曲，是非常非常不容易把控的。
不能让听众觉得疲倦，但也不觉得出戏。
这样的话其实活动的范围真的很窄。
所以柯舫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就只能鼓掌了，能做到这个真的牛。
“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但是感觉好厉害啊，最后那段好好听啊！”旁边的人也跟着兴奋。
“当然好听了，用哼唱来拉高情绪是很妙的。”
柯舫听到这话，难得心情不错地接话道：“但凡他们要是选择唱一句歌词，就有可能把观众从整首歌的情绪中抽离的风险。
但是如果仅仅是哼唱，那就给了观众无限的想象，又能把观众拉高到更进一步的情绪里。”
所谓点睛之笔，大概就是如此。
“噢，原来如此啊...”
旁边的人也是恍然，然后露出佩服的神色：“好厉害啊，你是做乐评人的么？”
“乐评人谈不上，只是平时接触这些比较多。”
柯舫听着路人的吹捧，脸上不自觉带了些自得，忍不住进一步笑道：“你们接触多了，也会知道这些东西，包括还有好多细节。”
说着，他继续道：“那你知道为什么这句哼唱要许贺来唱么？”
“我觉得是因为他比较红？”
路人犹豫着，给了个答案：“不都是最精彩的部分，给最红的成员演唱么。”
确实是有些道理，但也不完全是这个道理。
“一部分原因吧，但不完全是。”
所以柯舫听到这个答案其实蛮兴奋的，因为这就到了他的装X时间，他也就咳了两声才继续道：“最关键的，还是许贺本身的天赋实力。
你们可能平时关注他的人气，关注他的流量，甚至关注他的影视作品比较多。但...
其实大家可能下意识的就把他的天赋实力给忽略过去了，实际上，许贺是年轻一辈的歌手里，极少数能做到音色统一的。”
所谓音色统一，大概讲就是很多歌手的中低音区的音色是差不多的，但是到了高音区，就会出现一定程度的音色改变，导致两者不一致。
也就会在两者交接的地方，出现音色断层。
这样给观众带来的听感就会很不好。
但许贺能做到音色统一。
太可怕的天赋和实力了，他刚才讲的其实还算保守，事实上很多歌手唱多少年都达不到这种。
于是只有许贺来唱这句哼唱，才能让《顺其自然》这首歌也保持统一：他本来就是主唱，到最后突出他的音色然后顺利衔接上，也就把最后一点让观众出戏的可能都给抹除了。
所以作为不是那么专业的人士，柯舫都能凭借这些年混圈的经验看出来...
就更别说那些专业的乐评人了。
他们会如何看待F1rst这个舞台，尤其是许贺的表现——这首歌肯定是被很多人认定为是比较弱的一首，会请乐评人来各种攻击。
但至少现在，他们是无法从这首歌曲的表现力上进行攻击，也就伤不到太多根本了...
...
“简直离谱，这组合里有个许贺，就特么想崩都崩不了！”
果然，办公室里，刚看完第二首歌的经纪人又不淡定了：“你看看你们，你们哪怕有许贺十分之一我都谢天谢地了，你们也都早就红了。
哈，怎么能摊上你们这样子的练习生啊？”
看看人家，本来还打算邀请乐评人黑一波这个《顺其自然》的，结果预算全落空了！
现在人家打电话说，宁可退钱，也只能最多说两句：
不够激情，听不惯，情绪太淡。
至于说点别的？
开玩笑，这金钟可是一点都不傻——他可以暗戳戳地内涵一把F1rst的新歌有点小毛病之类的，但如果真的发出那些完全违背音乐圈，甚至相关从业人士都明白的共识的言论？
那他以后也别混了。
因为这叫自毁基地，经此一役之后，他的含金量大幅下滑。
就像是大家看到某些喊着清朗，实际上又双标的时候，就会觉得信任度很大幅度下滑。
下次就没人找他金钟写乐评，也没人会看了。
于是经纪人最终很清楚这钱，白花了。
也就只能把气撒在练习生身上。
可一群练习生也是无语：
大哥，你也不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屁话啊，讲真我要真有许贺的十分之一，不，二十分之一的水平，我还会在你手下受气？
怕是你八抬大轿的伺候着我，我都不一定买账呢。
也不想想许贺是谁啊？
人家是半路转行练习生，人家本身就资质出众，估计是放在歌手圈里都能乱杀的那种。
更别说现在到练习生这个圈子里，
简直叫一个降维打击。
写歌、演唱、还是整体的各项细节把控那都是新生代中毫无疑问的顶层，是要和那些娱乐圈老牌的大咖们掰手腕的。
所以这怎么比？这么一看，
想着一开始营销做F1rst的接班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因为就问一句：
现在练习生谁能接许贺的班？
甚是内娱谁能接许贺的班？
啊，就问谁能接啊？
能写能唱又能演，要不是这位实在是有点太全能了，要是这位直接全情投入进组合事业中，那他们简直就别玩了。
练习生们一边腹诽，一边忍不住思绪发散：
你说为什么，当年我们就没去参加《明日之星第一季》呢？
如果去了，哪怕是卡位出道呢。
现在依旧能被许贺带着飞，毕竟人家玩个抒情歌曲，都能玩出和国内组合不一样的感觉和水准。
“行了行了，别一天天的走神了。”
那边经纪人见他们这样，忍不住又训道：“能不能学点别人好的地方？真的，哪怕你们身上就有一点像许贺呢？你们也不会...
诶？诶！哎呀，我怎么之前没想到呢！”
听到他这样说，练习生们纷纷警惕地抬起头，然后弱弱问道：“李哥，没想到什么啊？”
“当然是没想到这个好主意啊！”
经纪人则是兴奋地在屋子里开始来回踱步，激动道：“我之前都是太蠢了，光想着在舞蹈音乐上模仿，但其实还有条更容易的路可以走啊！”
然后转头，目光在众人脸上流连然后锁定：
“就是你了！你，以后就是公司的主捧了！”
“额，啥，啊？”
被点名的练习生莫名其妙，都有点傻了：
什么情况，怎么我变成了公司的主捧？平时我都是靠边站的，还经常被你骂业务水平差，情商低，要不是有张脸简直整个人就是一无是处。
怎么今天这么突然得...
难道是开窍了，终于发现实力接近F1rst没希望，但只要有脸很多事情都可以抛在一边么？
对嘛！明明现在都是讲刷脸！
干嘛非得拼实力！
看来现在经纪人终于开窍了，明白靠着实力很难战胜F1rst，所以另辟蹊径从颜值方向是么——讲真，颜值这方面，我还是不输的...
“...”经纪人看着这个练习生表情数度变化。
从惊讶，到恍然，再到满脸YY。
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哈，这位练习生还真是，除了脸什么都没有——那句话怎么说的，特别适合他：
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
不过无所谓了，经纪人也不揭穿他，
而是脸色愈发和睦：
“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没关系，我解释给你听，你也肯定会喜欢的——我打算明天就开会，商讨一下，如果顺利的话后天你就可以打包去泡菜国，整容成许贺的样子啦！”
这才对嘛，什么舞蹈音乐，太难模仿了。
这一年半的组合前仆后继地想成为F1rst二号，成员们也想成为许贺二号，结果就没有一个成功的，全都倒在了半路上。
路人谈起来的时候，都不会觉得他们和许贺有啥沾边。
完全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嘛！
“但是他们没有想过，完全可以另辟蹊径，从外在来模仿啊！”
经纪人越讲越兴奋，甚至开始旁征博引：“你看最近网上不是有个叫ESO的男团，模仿泡菜的一个组合，赚的热度那叫一个满啊——甚至人家还出单曲了，你看看！
所以你到时候整出来，你在市面上就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叫小许贺！到时候你再坚持称自己没整容，反正现在娱乐圈这样说的整容艺人多了！”
甚至他都想好了，如果效果反响还不够，
干脆艺名也改名叫许鹤好了。
这样碰瓷营销，许贺但凡理一下他们，
他们都是赚了。
所以经纪人满心幻想，完全无视了那个练习生的惨淡表情——只需要牺牲这一个人，就能换来好久的捆绑热度，也是赚的。
如果许贺真的下狠手，弄他们的话…
这练习生完全可以出卖啊...
他越想越高兴。
殊不知边上的练习生越想越心凉：就，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吗，主打歌还没出来呢，就已经想着别再正面抵抗，而是走旁门左道了...
...
此时此刻，外界类似的反应，肯定是不止发生在这一处的——而是越积越多，甚至演化出了一种趋势，让这些团队组合还没听到主打歌就怂了。
而且是那种全方位的怂。
这事外行可能奇怪，内行倒是看得很清楚：
虽然《顺其自然》这首歌没有像是以前那样上来就炸场，但一首非主打的歌曲能做到没有舞蹈的设计的情况下，就能表现出如此高的素质。
说明主打歌绝对质量不会差。
尤其是主打歌已经几乎必然是快歌。
想想从当年的《overdose》，到《History》+《MAMA》，再到《Call
me
baby》...
这些歌出来就是炸场级别。
这次也绝对不会例外的，《顺其自然》都这么用心，主打还会差？
所以这会弹幕和评论上已经没人提之前F1rst宣传过多的事情，或者说，即使有人提了，也是绝口不提之前那些“专辑不行才努力宣传”的调调。
而是一转眼全都换上积极地面孔，呼喊着：
“我都好奇怪前段时间那些不看好F1rst的人，真的！你看看今天《顺其自然》最后一段真的完完全全惊艳到我了，补上了最后一块慢歌的缺憾，那F1srt就是我心目中的完美的组合啊！”
“许贺是真牛皮，这首歌的情绪就是走钢丝，没想到他真的能现场都控得这么好。我算是服气了，一会必须下载下来好好听听...”
“说起来非主打都已经这么回味悠长，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听主打歌了，那质量水平不得很棒？兴奋搓手中！”
看看这些评论里，就几乎是没有不看好的。
或者说本来老实讲，《顺其自然》这首歌也不是那种初听就会特别惊艳的类型，主要是比较耐听——奈何现在大家虽然不提之前的事，但是之前大家对F1rst新专辑的预期实在是有些低啊...
这样的对比落差之下，加上不少人之前还真有觉得不看好的意思。
出于一种补偿心理吧。
这会对于《顺其自然》也是加倍的吹捧。
但，期待主打歌也是真的。
毕竟多数粉丝还是更喜欢快歌的，每次出快歌，哪怕舞蹈再难，也有一堆人不断挑战。
所以迷你专辑的主打歌，才是今晚的主角。
几乎没有人会觉得这歌会不好。
但确实还有是蛮有一些人抱着一点希望，觉得万一，万一真的不行呢？也不是没见过最后关头翻车的啊，甚至还不在少数：
好多知名的老前辈到最后都是晚节不保。
只能说，这水太深，怕把握不住呀...
于是视线再回来。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那个被选定的练习生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毕竟他的脸也是挨千刀的，再来几刀，换来关注度也不错；但是又下意识觉得，这样做了，可能结果会很悲催，成为永远的影子。
所以他还是开口犹豫着：
“要不，李哥你先别打电话联系人吧？”
“听完这首歌再做决定，不差这几分钟了，就当是休息。”
“说不定，就翻车了。”
带着一点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练习生看着台上，许贺这边又一顿客气完毕。
何炯也就笑道：“那接下来，就是我们F1rst本次万众期待的主打歌了。”
“啊啊啊啊啊！！！！”
台下欢呼声一片，浮动的应援灯组成了灯光海洋，起伏着，热情着，满是期待的姿态。
“而且我摸出一个规律，之前的快歌，主打歌曲好像都是英文的歌名。”何炯也就满意地继续：“那这一次，也会是么？”
“额，其实每次的歌曲都是有英文名，也基本上有中文名的。”
许贺拿着麦克风，不急不缓：“就像这次的主打歌曲，英文名它叫做《Growl》。
中文名字，就叫做，《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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