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京(上)

    谷奇坤虽然早已经有了神识能够与人交流,但无奈的是她的主人为了能够尽快完善好她的人形摸样,一直和她呆在自己的空间内,使她甚少与人说话。以至于等到她被夫人扔到清朝时,虽然已有神智百年,但心智却如同婴幼儿一般。

    谷奇坤因在瓜尔佳氏腹内服食灵药过度,自出生后就一直昏昏沉沉,而这也是瓜尔佳氏不得不让年幼的女儿随老夫人来盛京的原因。

    在诊脉时,张太医不仅诊出了瓜尔佳氏身怀有孕,在众人离开后,他才告诉老太太说瓜尔佳氏身中寒毒已经至少五年了。所以即使有了孩子也会不自觉地流掉,就如同来了月事一般自然。但不知为何,瓜尔佳氏怀的这胎竟异常健康,两个月了胎像还稳稳的。

    但是孩子降生后,瓜尔佳氏竟然不药而愈,苏勒也很健康。但是谷奇坤却非常虚弱,总是一副不清醒的样子,一天有十个时辰都在睡觉。而盛京虽然远不如京城繁华,但是却盛产人参、灵芝一类珍贵的药材。于是张太医就建议把四小姐带到盛京,也好就地取材,方便调养。

    而谷奇坤却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家人的误会,反而在幼儿体内的先天灵力的作用下,因祸得福的在两岁时修复好了受伤的神魂还有被撕裂的身体。

    于是,整个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四小姐的身体终于被张太医治好了。

    在她身体好了以后就兴奋的想向老夫人展示主人曾经教过的仙术,想要博得自己祖母的欢心。老夫人在一开始听到谷奇坤害羞的说有东西要给她单独看时,就屏退了下人。当然,谷奇坤当时并没有想到要避人耳目什么的。在主人的话里,谷奇坤知道,在凡人中如果有那户人家的孩子表现出了修仙的潜质的时候,是会被许多人家羡慕的。可是谷奇坤不了解的是,如果有一部人表现的与常人不同、有特殊的能力,那么,这部分人会被人羡慕憧憬;可是如果这部分人的数量太少,那么就会被人敌视污蔑。她当时只是想把自己的特殊能力第一个给自己祖母看罢了。

    无奈在她利用人身修复灵魂时,她的灵魂就已经与现在人类的身体完全契合。因现在人类的身体还太为孱弱,在她想要招来一杯茶水为祖母解渴时,水杯只是晃动了一下。谷奇坤的脸顿时羞涩的红了起来。她又招了招手,那个水杯又晃动了一下。这下谷奇坤羞得整张脸都埋到老夫人怀里。

    老夫人刚开始看到杯子晃动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等到谷奇坤再挥手,杯子又晃动了一下时,老夫人大惊失色,“你怎么能……,怎么会……会……”,老夫人尽管见识不凡,此时也有些语无伦次。

    谷奇坤以为老夫人在问自己的仙法是谁教的,本想回答是主人传授的,但是又想到自己已经跟主人解除契约了。对了,主人在与自己签订契约时,是怎么说自己来着?

    “恩,吾名讳昊天仙君,司掌人间财富。”谷奇坤喃喃自语,主人好像是这么说的。

    “你刚才说你是谁?”老夫人惊叫。

    “不是我,是教我仙法的人。”谷奇坤懦懦的说。

    老夫人呆坐在桌子上,半晌恢复了神智问道:“你是说有神仙传授你法术?”还没有等谷奇坤回答,有好像想起来什么一般问道:“你能够修炼成仙吗?”

    “恩,一百年后就可以了。”

    “那你能传授给别人吗?”老夫人也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

    “别人学了也没有用啊!”这个世界又没有灵力。

    神仙不允许凡人觊觎仙法吗?老夫人不敢再问,唯恐亵渎了神灵。但是又想到今天谷奇坤竟然在她面前炫耀,就问:“仙人允许你在人前施法吗?”

    谷奇坤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老夫人又是欣喜又是惊恐,欣喜孙女儿能得仙人垂怜,一定是长生天的旨意,可是又惊恐谷奇坤太过年幼,竟敢随意泄露天机,遂即吩咐道:“以后不准在人前修习和使用仙法,你会仙法之事从今天起不准对任何人提起,也包括你阿玛、额娘和你哥哥,知道了吗?”

    谷奇坤虽不知为何,但仍然听话的点头应是。

    老太太想想又觉得不放心,怕谷奇坤因在她面前泄露仙法被仙人怪罪,又恐自己得知仙人机密折了寿辰,便问谷奇坤:“你可有方法让我不记得今天之事?”

    谷奇坤点点头。

    一挥手,老夫人踉跄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片刻后,老夫人抬起头来,笑眯眯的问谷奇坤:“谷奇坤是有什么东西要给玛嬷看?”

    谷奇坤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进老夫人怀里。老夫人也只当小孩子一句戏言,就没有再问。

    谷奇坤本就天性聪明,只是心智未开,在听到老夫人嘱咐后就把奶娘刘嬷嬷的女儿坠儿招来为玩伴,时常观察。至此后表现的与寻常儿童并无二致,修习仙法之事也无一人得知

    一晃眼,又过去了三年。

    “玛嬷,玛嬷,”一个身上穿得锦团花簇小女孩挥着一条银白色马鞭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堆口中不停的叫着“小姐小心”、“小姐慢点”的丫鬟婆子。这个小女孩生的粉雕玉琢似的,让人见了恨不得立刻揉进怀中才好。

    “小姐,”鸳鸯连忙迎上前来为小女孩打起猩红毡帘,“小姐今天来的真早,老太太刚刚起身。”

    “鸳鸯姐姐,我听奶娘说昨晚京城里来人了是不是?”小女孩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软软糯糯的问鸳鸯。

    鸳鸯见到一向调皮可爱的四小姐双手乖乖的放在膝上,小脸蛋上飞上一抹粉红,扭扭捏捏的样子煞是可爱。

    鸳鸯正待回答,只听见身后传来老夫人戏谑的声音:“我就说我的小谷奇坤怎么会起这么一大早来看我这老婆子,却原来是惦记自己的阿玛和额娘啊!”

    “玛嬷——”谷奇坤急了,小脸涨得通红,“我是在给您请安的路上听奶娘说起,才知道昨晚阿玛和额娘派人来了的。”

    “好!好!玛嬷知道谷奇坤最孝顺玛嬷了。”老夫人笑着说,“鸳鸯,交代厨房今儿个的早膳加一道小姐最爱吃的金丝枣糕。”

    “还是玛嬷最疼我了。”谷奇坤把自己胖嘟嘟的小身子整个的揉进了老夫人的怀里。

    “你这鬼丫头,”老夫人点了点谷奇坤的额头说道,“待会儿我就让鸳鸯把你额娘送来的东西送到你房里去。”

    吃过早饭,谷奇坤又在老夫人房里腻了一会儿就回自己的房间了。因谷奇坤今年才刚满五岁,所以老夫人就把她安置在隔间耳房内。谷奇坤回房后查看阿玛、额娘还有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苏勒送来的礼物,内心欢喜自然是不言而喻。

    夜晚,谷奇坤的奶娘刘嬷嬷看谷奇坤已经睡熟,就吩咐坠儿在外间好好守夜,然后自去歇了。谷奇坤等到房内只有自己时,睁开眼睛闪身进入了牡丹花内。秋儿说得对,主人并没有为她准备什么高深的功法,只有一些仙界最基本的《洗髓经》、《化元经》等等,要不就是一些初级的炼丹、炼器之类的经书,还有一些就是主人花了很多功夫找来的《天衣神针》、《霓裳羽衣》什么的,对修炼完全没有作用。可是就连主人也不知道的事,每一个上古灵物幻化为妖时都会得到记载于自己本体之上的功法传承。这也是为什么它们这一类妖物能够在百年内化为仙体的重要原因之一。而来自于上古之神的谕旨,使这件事成为永久的秘密,千万年来无一人能够诉之于口。

    而此时,除了谷奇坤,显然还有人无法入睡。

    “老太太,夜深了,再不休息您的身体该承受不了了。”鸳鸯劝道,显然她也知道老夫人是为什么到现在都无法入睡的原因,于是她又接着说:“如果您舍不得四小姐的话,就再留她几年好了。就当是让四小姐替老爷和太太尽孝了。”

    “唉,我这老太婆还能再活几年,谷奇坤再在盛京待几年就该和她阿玛、额娘生疏了。”老夫人摇摇头说:“以后为她找个好人家,替她在婆家撑腰的还不得是她阿玛、额娘。我在留她在这儿就是害了她啊!再说了,这逢年过节,太后寿辰也得让她额娘带她到太后和各宫娘娘面前露露脸,在福晋们面前走动走动,在选秀的时候才能说得上话。”

    还有一些理由老夫人没有说出口。这些年在盛京她一直宠着谷奇坤,而这里又只有她这一个老婆子,所以,谷奇坤一直对后院之中、女人之间的斗争一无所知,以后嫁人还怎么得了。

    “那老太太您就一起上京就好了,也给四小姐撑撑腰,省的有人欺负她。”鸳鸯笑着说。

    “唉!我已经老了,余下的日子就想在这儿陪陪老太爷,”老夫人抹了抹眼泪,对鸳鸯道:“这几个丫头里面我是最信任你的,谷奇坤那丫头我就交给你了。你陪她上京,帮她留意那几位姨娘,省的她着了别人的道。”

    “是,老太太。”鸳鸯跪在老夫人脚下,“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四小姐的。”

    “后院里那几位姨娘,徐氏是家生子,自小照顾老爷,与老爷情分最深,老子娘都在府里也算是有几分根基。可是为人尖酸刻薄,但是她鲁莽没有心计,容易被人当成枪使,这也是我为什么能容许她生下两个女儿的原因;柳氏是老爷上峰送来的,也算是有几分薄面,可是她出身不好,成不了什么大气;周氏和张氏是你们夫人的陪嫁丫头,一家子都在你们夫人手里;只有王氏,”老夫人的语气沉了下来,“王氏原来是你们夫人身边的的大丫头,是老爷喝醉酒后不小心沾了她的身子,才由你们夫人做主抬为姨娘的。这几年在后院也算是安分,可是看她竟然能平安生下宝玥就知道不是个简单的。你们夫人中毒的事你也知道,虽然是徐氏捅出来的,可是你们夫人也不是那没有心机手段的人,十年前有机会在她那儿下毒而不被发觉的,就属这个王氏最有可能。”

    “可是她那时还是一个丫鬟哪有本事能弄到那么罕有的寒毒啊!”鸳鸯疑惑的问。

    “唉,时间都过了那么久了,什么线索都断了。你们夫人还是心慈手软了些!”老夫人摇摇头,如果瓜尔佳氏的手段重些,王氏身边的人未必不能招。

    鸳鸯在心中叹了口气,如果夫人手段足够狠辣的话,老夫人也不会安心回盛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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