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胞双胎

    秋篱院

    瓜尔佳氏模模糊糊的张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三刻(下午四点左右)了,齐世正坐在床边关切的看着她。瓜尔佳氏坐起猛的扑到齐世的怀中,哽咽的开口道:“老爷,我做了一个梦,我竟然梦到我有孩子了。”

    齐世心酸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惆怅的表情。自从她过门以后,瓜尔佳氏一直表现的温柔娴淑、大方得体。就算是一直没有身孕,她也没有表现的有多么着急。而他这个枕边人竟然都没有发现原来她一直都是在强颜欢笑而已,原来她是那么的想要一个孩子。

    “你不是在做梦,”齐世一只手握住瓜尔佳氏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瓜尔佳氏的小腹,“是真的,你真的怀孕了。”

    “真的?”瓜尔佳氏喜极而泣。七年了,她还以为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了。特别是请母亲偷偷请来的大夫诊断得出她天生体寒,难有子嗣以后,她更是万念俱灰。所以在今天早上张太医为她诊脉时,她才因为一时大悲大喜而晕了过去。

    “我要赶紧给菩萨上柱香才行。”瓜尔佳氏急急忙忙的便要下床。

    “夫人,哎,你小心一点,慢慢的,”齐世赶忙小心翼翼的扶住了瓜尔佳氏,“你现在可是双身子了,做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一点才行,可别再这么火急火燎的了。”

    “知道你是做过两次阿玛的人了,比我这个第一次做额娘的人有经验。”瓜尔佳氏酸溜溜的说道,本来只是戏谑的话,瓜尔佳氏却不知道为什么越想越觉得心酸,忍不住抽噎起来。

    齐世大惊失色,瓜尔佳氏为人端庄贤淑,从来没有为后院的事吃过醋或闹过小脾气。虽然他也一直觉得自己的妻子不愧是出身大家,有教养、识大体,可是有时也会为自己妻子的贤良感到不是滋味。如今看到瓜尔佳氏吃起醋来,又是得意又是着急,禁不住戏谑道:“你这样一直哭,当心生一个泪宝宝下来。”

    “嘻……”床边站着伺候的春草忍不住笑了起来。

    瓜尔佳氏这才方发现房里还有别人在,脸上禁不住的露出一抹羞红。瓜尔佳氏身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旗袍显得肩削腰细,脸上一抹红霞衬得她的脸庞娇若春花,媚如秋月,似的齐世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瓜尔佳氏心中又是羞恼又是甜蜜,对着春草怒斥道:“你这小蹄子,莫不是我平常待你太好,惯坏了你的胆子,使得你竟然笑起太太我来。”

    春草笑着回到:“奴婢哪里敢笑太太,只是方才想到桂嬷嬷刚才交代说怀孕的人的脾气会变得容易暴躁生气。奴婢本来是不信的,怎么会因为怀孕就使得一个人的脾性发生改变呢?现在看到太太奴婢总算是相信桂嬷嬷的话了。”

    “你这蹄子胆子是愈发的大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排揎于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瓜尔佳氏伸手就往春草身上扭去。

    春草连忙求饶:“太太饶了奴婢吧,奴婢手里还端着汤呢!”

    春草把砂锅放在桌子上,掀开砂锅的盖子,盛了一碗汤过来,“太太,这是老太太方才送来的人参鸡汤,太太还是赶紧趁热喝掉吧!”

    瓜尔佳氏接过鸡汤转过头来问齐世:“老爷,老太太那儿可有什么交代?”瓜尔佳氏没想到自己会在老太太房间里被诊出有孕,心里不禁涌起一阵阵欣喜,“老太太是否要暂缓回盛京的时间?”

    齐世欣喜的说道:“老太太虽然还是执意要走,但是她决定要等到你生完孩子以后再离开。”

    “那太好了,我是第一次怀孕,还有许多事要请教老太太呢!”

    看着老爷和夫人亲密恩爱的样子,春草悄悄的关上门离开了。

    秋圃院

    “怎么可能,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怀孕?”徐姨娘满脸的不信,刚刚在老太太的院子听到夫人有孕的消息时她差点忍不住叫起来,徐姨娘看着自己被掐出血丝来的手掌。

    “姨奶奶,”雪纹看到徐姨娘染血的手掌小心翼翼的说,“您的手流血了,让奴婢给您包扎一下吧!”

    徐姨娘狠狠地抽了雪纹一巴掌,“你不是说那个女人不能怀孕的吗?你这贱人竟然敢骗我,害我空欢喜一场。”

    “奴婢怎么敢骗姨奶奶,奴婢的哥哥确确实实打听到,夫人偷偷让娘家请的大夫说,夫人天生宫寒,不能有子嗣啊!奴婢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雪纹哭倒在徐姨娘的脚边,“奴婢没有办好姨奶奶交代的事,奴婢对不起姨奶奶。”

    “一定是瓜尔佳氏那个贱人故意放出的消息,要不然你哥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打听到消息了。这次是我棋差一招,中了那个贱人的计。老太太如果查到消息是我们这边放出去的,一定饶不了我。”徐氏恨恨的说,“雪纹,去请大夫,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徐氏抚上自己的肚子,本来打算在今天老太太知道瓜尔佳氏不孕的消息后才说出去的,到那时就算老太太知道是自己动的手脚也不会在意,所以在透消息出去时才没有多做掩饰,没想到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夫人有孕之后这个孩子一定会遭到冷落。

    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然后府里的人就都知道,继夫人之后徐姨娘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它”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不,已经不仅仅是生气了。“它”从夫人的语气中感到了憎恶还有嫉妒。为什么呢?主人曾经说过,夫人是他的妻子,要“它”把夫人当成主人一样的看待。“它”是主人的武器,是为了保护主人和夫人而存在的啊,为什么夫人不仅不喜欢“它”,甚至还把“它”当做仇人一样的看待。在“它”刚刚有意识的时候,“它”能感觉的到主人和夫人对“它”都很好,主人常常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它”保管,夫人有时会把“它”当成钗环带到头上,夸赞“它”是最美丽的玉石。可是当“它”的意识能和主人交流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它”一直很喜欢主人,本来“它”想把自己的人形就幻化成为主人的样子,可是主人不同意,他准备让他“它”化形成为夫人那样的女性,他为了“它”的人形绞尽了脑汁,甚至还为此找来了凌飒仙君和泷云仙君。他们对于能够参与物妖的化形似乎非常兴奋,对她将要化成的人形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能提出成千上百条意见。到最后把模板烙进“它”的神识之上的时候,他们都累得双眼充血了(作者说:那其实是兴奋地\(^o^)/~)。尽管有一点“它”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它”是一件武器,本该坚不可摧,可是凌飒仙君偏偏建议让“它”把身体感应疼痛的能力调到最大,还为“它”的身体专门设定了几处破绽。凌飒仙君说起时嘴角绽开的微笑让“它”现在想起还会不自觉地浑身发冷。

    可是就在“它”成形的最后几天,夫人说了一大堆“它”听不懂的话后,就把“它”扔进了时空缝隙。虽然“它”的身体极为坚硬,可是仍然抵挡不了时空扭转间产生的那股强大的旋风的力量。“它”的身体虽然仍然能够保持完整,但是已经裂的不成样子了,牡丹花瓣上布满了细细碎碎的裂纹。“它”的神魂也受到重创,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化为人形了。而这个时空中显然没有丝毫的灵气,使“它”不能从外物中吸取灵气修复受损的身体和神魂。因此“它”只能进入瓜尔佳氏的腹中,希望婴幼儿的先天真气能够帮助到“它”。

    不得不说这个物妖其实还蛮幸运的。“它”从上古传承里的知道有其他的妖因为身体毁损只能借人腹重生,却不知道借人腹重铸躯壳是有条件的。第一点就是被借腹的妇人必须是腹中有生命脉动,第二点就是这个妇人怀孕不能超过五天,因为五天之后妇人腹中的生命就会被自动赋予灵魂,强行对不满周岁的婴幼儿进行夺舍会被雷神制裁,就算是在这个没有灵气的时空也会遭到天道的惩罚。“它”见到的第一个妇人就是瓜尔佳氏,就自动钻入了她的腹中。幸好那天齐世正好歇在瓜尔佳氏的房中,否则“它”就死定了。

    刚到瓜尔佳氏的腹中,“它”就发现旁边还有另外一个生命,应该是“它”的兄弟或姐妹了吧,只是还没有灵魂。而且有一股寒气向他们侵袭而来,“它”的兄弟或姐妹似乎无法抵挡,眼看着生命的迹象变得越来越弱。“它”十分着急,然而“它”现在刚刚投成人胎,神魂还没有修复,无法施展法力保护“它”兄弟或姐妹的生命。匆忙间,“它”忽然想起主人放在“它”那里的一堆丹药。幸好存放丹药的空间在“它”神魂内,“它”匆匆忙忙的拿了一堆出来,却突然想起有的灵药灵力太强,凡体肉胎根本无法承受。“它”只好把每一种丹药都服下一颗,终于找到药效最小的“回春丹”给“它”兄弟或姐妹服下(作者说:请大家忽略主角和她的兄弟或姐妹现在只是一颗蝌蚪吧!)。正在此时,“它”刚才服下的丹药的药力在“它”的体内横冲直撞,“它”的身体和神魂都感到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刹那间,“它”就失去了知觉。

    “它”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它”的兄弟或姐妹给踢醒的,这时候“它”已经能够看出在“它”身边的是“它”的兄弟,而“它”也变成了她。

    时间就在她和他的翻身和踢腿间逐渐划过。他们也逐渐熟悉了耳边的心跳声、一个妇人轻柔的低喃、轻轻拍拂的手掌和一个男人偶尔兴奋地笑声。

    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老太太和老爷都十分的在意夫人腹中的这个孩子,特别是在徐姨娘一个月前早产生下三姑娘以后,太太的肚子就越发的金贵了。因此这几个月他们一直都十分小心的伺候着,唯恐惹了太太不快。在瓜尔佳氏的肚子六个月时,老太太就早早的把四个稳婆和四个奶娘请回了府里,瓜尔佳氏的日子过得极为舒心。待到瓜尔佳氏快要临盆时,每一日都有好几个丫鬟婆子紧紧地跟着她,唯恐照顾的不够周到。

    瓜尔佳氏在午睡时,被腹中一阵阵的疼痛惊醒过来。

    春草听到呻吟声走上前来急声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春草,快……快去……叫稳婆,我……我可能要……要生了……,啊……好痛,春草……快去……”

    “碧丝你快去叫稳婆,碧柳你找人去通知老爷和老太太,就说夫人要生了。”春草大声吩咐,又转过头来握住瓜尔佳氏的手,“夫人,你再忍一忍,稳婆很快就来了。”春草边说边为瓜尔佳氏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老太太和齐世很快赶了过来,徐姨娘、柳姨娘、王姨娘、周姨娘和张姨娘也很快就到了。

    “碧流,夫人怎么样了?”齐世焦急的问道。

    “稳婆已经来了,正在为夫人接生。春草姐和碧丝在里面陪着夫人。”碧流回道。

    齐世在外面焦急的走来走去,老太太看到后呵斥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做阿玛了,给我镇定点!”

    “就是,女人生孩子还不就是那回事,都得疼一次的,”徐姨娘酸溜溜的说,“我生大姑娘和三姑娘时老爷可一点都没有担心。”

    “闭嘴,主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老太太厉声呵斥,“现在在里面生孩子的是你的主子,你当她和你这奴婢一样吗?”

    徐姨娘脸色一白,心中暗骂,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产房外一片寂静,只能听见产房里传来瓜尔佳氏凄惨的叫声。齐世焦急的搓了搓手,发现老太太满脸的疲惫,连忙走过去扶住老太太说:“母亲,您累了就去歇一歇吧,儿子在这儿等着。”

    “不用,我的身体好着呢!”

    齐世再三劝阻,老太太依然坚持要等孩子出生。

    正在这时,产房里传来了一阵婴儿响亮的哭泣声。一个稳婆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过来,“恭喜老爷,恭喜老太太,夫人生了一个哥儿。”老太太正准备上前去抱一抱孩子,忽然听见产房里又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哭声,这次的哭声较刚才想必有些幼弱。老太太和齐世都一怔,又一个稳婆又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过来。“恭喜老爷,恭喜老太太,夫人又生了一个姐儿。夫人生的是龙凤双胞胎,母子平安!”

    老太太和齐世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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