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地下秩序_第二百章 回家

    第二百章回家

    冬天不可避免的来临,三果和七果、果儿商量了回家过年的事儿,还是老样子,果儿不说回家也不说不回家,闷着头不言语,七果好像根本没这个打算,等他把取出的现金码成三堆,果儿突然生气,挥手把钱推了一地,说他就是想撇下她和七果:“回吧,等老不死的抓住你,看你往哪儿跑!”

    “你还来劲了不是?”三果的脾气也是糟糕的要命,看见果儿冲他撒火,顿时火冒三丈,恶狠狠骂道:“老不死的敢去,我弄死他!”

    吵归吵,果儿事后还是给三果买了些往家带的东西,送三果上车时,还抽抽噎噎嘱他早去早回。

    将要回家的心情非常激动,三果在车上最初那十几个小时,没有一点睡意,他看过列车时刻表了,这趟车到达峡市的时间,是次日早上七点十分左右,停车三分钟。他随身带的行李不多,就一个中不溜的拎包,除了自己几件衣服外,剩下就都是买给父母的一些东西,说实话,他这岁数,还不大知道该买些什么礼物给失散多年的父母。

    峡市的变化真大,和他离开家那会儿比较,说翻天覆地有点夸张,但绝对是变化巨大,路面也拓宽到能并行四辆车的宽度,以前老感觉光秃秃的市面,现在处处绿化的跟广州差不多,人好像也富有了许多,乘坐1路公交车时,三果情不自禁的碰了碰他前面那个乘客的口袋,凭手感,那口袋里的内容,肯定是票子,而不是其他。

    他到底是忍住了,提前一站下了车,他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再不下车,难说自己会不会下手“洗苗”,那薄薄的口袋,对于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东街125号到了。

    他瞅着那个熟悉的门洞,又莫名的激动起来。进入这个门洞,往左,楼梯靠东边的那个门,就是他的家。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煤烟味,峡市的人家,还沿用着烧煤炉的习惯,早晨的空气里,到处弥漫着这股味道。

    他敲门,里面没人应声。再敲,隔壁一家的门开了,探出个没印象的脸来,问他是不是找大海:“大海和他老婆出去还没回来,你是……小海?”

    三果很吃惊,对门应该是何璐姐她们家,这个人却没见过。

    “真是小海?!”那张脸惊讶的敞开门,跟他说:“不认识姐姐了,我是你何璐姐呀,你可回来了,快进来,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家出事了?”

    三果很快也辨认出何璐姐,急急的问她:“我家出什么事儿了?”

    从何璐姐嘴里,三果才知道他们家这些年出了多大的事儿,他失踪后,他妈妈没多久就精神失常,这两年精神时好时坏,走丢过两次,老爸现在就靠着在路边卖水果养家,何璐姐说,老爸出去摆摊,就把妈妈锁在家里。

    “小海,你回来真好,你妈看见你,可能病就好了。”

    事情远没有何璐姐说的那么轻松,小海和父母乍一见面,老爸一眼就认出他来,妈妈却没能认出她的儿子,眼睛里有种涣散的眼神,好像还不敢看他,看上一眼,又很快的低下头,然后再偷偷的看上一眼,直到小海抱着她,哭着喊她妈妈的时候,她才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头发,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哭号。

    小海在回家的路上就编好了这些年没回来的借口,他说当年自己被人贩子卖到了广东粤东一个什么地方,跑过几次,但跑不出大山,一个月前,收养他的老人家相继去世,他才辗转回的家。这样的谎话,其实稍一分析,很容易穿帮,不过他爸爸因他意外回家,只顾着欢喜了,哪有心思去琢磨他说的是编的谎话还是真话?

    小海第二天就被叫去派出所,他当年失踪一案,人家派出所一直没有销案。他把那套编好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找他了解情况的警察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做了笔录,并没往深里问,问完,还告诉他应该怎么去办理身份证。

    小海用公用电话给果儿和七果打了电话,他这回回家,没敢带手机,手机这等通讯工具,在父母眼里,那可是奢侈品。他没跟七果果儿说家里的事情,只说急着用钱,叫果儿把钱给他汇来。

    他也没去过去的同学家,他明白自己和过去完全不同了,听爸爸说,几个比较好的同学,要么考上大学走了,要么出去当兵了,有一两个好像在上中专,总之都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见了面,他不知道跟那些发小说什么,他现在的世界就一个字——钱。

    他爸说了,妈妈的病并不是完全治不好,现在就恢复的不错,如果能坚持一两个完整的精神校正疗程,医生说,即便不能康复如初,起码可以控制不再加重病情。

    过年前,小海瞒着老爸,在康宁医院给妈妈交了康复疗程所需的费用,不动声色把果儿汇来的钱,加上自己还剩下的几万块钱,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他想好了,春节过后,他会借口说出去打工挣钱离开家,否则的话,老爸肯定不会放他走。老爸前几天问过他,还希望他复习一下考大学呢。

    大学,对于小海来说,只能是个曾经的梦了。

    小海从腊月二十八开始,天天在家跟妈妈蒸豆包包饺子,春节蒸豆包包饺子,是峡市的风俗,这几年在广东过年,他还手把手的教过果儿七果包饺子,虽说不伦不类有点丑,不过很像饺子。

    一个难忘的春节,不疾不徐的过去了。小海在初五那天,就把自己要出去打工的想法告诉老爸了,老爸看着失散多年复又归来的儿子,那种复杂的眼神,令小海心虚的不敢直视。

    “儿子,你长大了,爸妈不能老把你放在翅膀下面,你去吧,别放心不下你妈,等你妈好了,我带你妈去广东看你。”

    第二天,小海接下了老爸给他的一千块钱,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爸,我在我妈的褥子底下放了点东西,好好……给我妈治病。”(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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