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师姐柿子要挑选的软捏
丹枫长老没想到索娜娜会拒绝他，温和平静的气息陡然一变，强大的灵压排山倒海般朝索娜娜压去，伴随着他的愤怒指责：“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
索娜娜猝不及防，浑身上下的灵力顷刻间调动到极致，咬紧牙关顶住压力。
小唢如临大敌，唢呐都拿在了手里准备大干一场，却在发现丹枫长老的灵压只是停留在索娜娜面门处并不往前时，又偷偷收了回去，和索娜娜咬耳朵道：【他吓唬你呢！】
索娜娜也察觉到了。
丹枫长老冲她而来的灵压看似厉害，却没有杀气。
【不是真生气就好。】
索娜娜心里长舒一口气，主动放低姿态。
她先是冲丹枫长老恭敬行礼道：“请长老恕罪。”然后是一通不要钱的彩虹屁：“长老乃是丹道大能，一手炼丹术出神入化。能得长老指点，是弟子三生有幸，不知道多少人眼红，求都求不来的机遇……吧啦吧啦吧啦。”接着是郑重解释道，“并非弟子不愿意继续炼丹，实在是时间有限。万千光灯中，弟子能有幸遇到长老，实在不想错过，有些私事想要请教，还请长老见谅……吧啦吧啦吧啦。”最后保证道，“还请长老放心，弟子知道长老想要弟子继续炼丹的缘由是什么。弟子向长老保证，待弟子出塔后一定会勤加练习，不管十次百次千次还是万次，都会努力提升音魂转灵丹的品质，绝不给长老丢脸！”
一套话术组合拳下来，丹枫长老的怒气明显消退，但表情依旧绷着。
不然呢？
他一个中级音修十级的前辈长老兼堂主被一个小小小小……小弟子拒绝了，他不要面子的吗？！
丹枫长老“哼哼唧唧”挑刺道：“不要以为我待在音魂塔内就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你们连那个什么见鬼的实习长老都搞出来了，还能有多余的灵气培育音魂转灵丹所需的灵植材料？你出去后根本没机会练手！”
说是这么说，针对索娜娜的灵压却是撤了回去，语气中还透着几分寡居老人被哄骗的委屈。
索娜娜心虚不敢搭话。
特别是小唢还同情地来了一句：【……怪可怜的。】
索娜娜就更不敢搭话了。
她知道丹枫长老是为她好，但是没时间就是没时间，她也很无奈啊。
索性丹枫长老挑完刺后没有揪着不放，而是问道：“你说你有私事请教我。是什么事？说吧。”又恢复成那个有礼有节自带傲气的前辈。
索娜娜松了口气，赶紧开启新的话题：“弟子是想问长老是否知道末法时代的原因？”
丹枫长老一脸问号：“？？？”
“就这？”
索娜娜点头肯定道：“就这。”
丹枫长老奇怪地打量了索娜娜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用一种“出乎意料”的口气说道：“看你文文静静的也不太爱说话，没想到竟然有一颗拯救世界的心。”
索娜娜心里一咯噔，还以为破天计划被丹枫长老看穿了。
好在下一秒，丹枫长老就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劝道：“年轻人不愿意相信末法在所难免。你的心情我也曾经历过，并且总幻想着自己能成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后来慢慢年纪大了，懂得了更多的事情，热血褪去，不得不相信末法乃是自然规律，就好像人有生老病死一样，时间到了，自然会走向终结。”
闻言，索娜娜有些失望。
说不好是失望丹枫长老不知道的破天计划多一些，还是失望丹枫长老不知道末法真相多一些。
反正两者都不是她想听的答案。
但她并不放弃。
音魂塔还有第六层、第七层，哪怕是第五层也还有十个光柱她没经历过。
不到最后一步，她不会放弃。
就算到了最后一步，她也不会放弃！
丹枫长老不知索娜娜心中所想，他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既然是前辈长老，就有必要和责任引领一下后辈门生，他告诉索娜娜：“我曾偶然一次机会阅读过一本手札，作者不详。手札上记载，浩瀚宇宙，世界万千，音修世界并不是唯一存在的世界……从那之后，我就在想，音修世界已经末法穷途，但音修不一样。想要摆脱末法，努力修炼成神才是最彻底有效的办法。成为音神就可以打破手札上描述的界域禁锢，带着音修世界的火种去到其他世界，在另一个世界继续音修的传承……”
说起过往，丹枫长老微微有些激动，他再道：“这只是我中级音修时的一些粗浅认知，也不晓得对不对。若你将来到了音魂塔第六层或第七层再遇到我留下来的灵识时，可以向我询问印证。”
索娜娜静静地垂首站立倾听，没有说：“好”。
有些话不用言明，只一个沉默就能说明所有。
丹枫长老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
他像是突然确认了什么似的，喃喃道：“却原来……这里就是我的终点了吗？”
然后一声哂笑，低声自嘲道：“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没用，你自己也挺没用的，到死也没跨过高级音修的坎儿，一辈子都挂着中级音修长老的头衔，和现在的实习长老又有什么区别？真是丢死个人！”说完，还偷偷地看了索娜娜一眼。
好在索娜娜眼观鼻鼻观心，表情始终如一，无论怎么看都是“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也不知道”。
丹枫长老尴尬大大缓解，然后耐不住好奇询问道：“《门谱》可有记载我逝世的原因？”
索娜娜回想了一下，说道：“原因不详，《门谱》上只有一句话记载道，音修门第一百七十一代弟子丹枫，丹药堂最后的辉煌，逝世于末法时代一万七千一百一十一年，修为中级音修十级。”
“哈？？？”
丹枫长老瞬间炸毛，白头发全部飞扬起来飘在身后。
他气呼呼表示不满道：“丹药堂最后的辉煌是什么鬼？这特么是哪个混蛋玩意儿给我取的谥号？有本事在我生前叫啊！等我死了才叫出来恶心我，是打量我不能死而复生找他们报仇揍死他们是不是？”
看着反反复复跳脚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的丹枫长老，索娜娜低眉顺眼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告诉丹枫长老，当初她读《门谱》读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曾羡慕过丹枫长老能得如此高的评价，并且偷偷憧憬过自己将来的谥号……
丹枫长老骂着骂着，突然表情严肃看向索娜娜，一声厉呵道：“跪下！”
索娜娜被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自己的小心思被丹枫长老发现了。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丹枫长老应该不是那个意思，然后不待丹枫长老表情严肃厉呵第二次，就“噗通”一声跪在丹枫长老面前，恭敬垂首道：“音修门第三百八十九代门主首席弟子索娜娜谨听丹长老教诲！”
丹枫长老严肃的表情稍稍缓和，对索娜娜有一种“孺子可教也”的满意。
他正色问索娜娜道：“我今有意将丹药堂托付于你，你可愿意担起丹药堂的责任？”
索娜娜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告诉丹枫长老她进音魂塔的目的，于是赶紧解释道：“不瞒长老，弟子此次进入音魂塔就是为了考取御座。音修门御座统领十一堂，若我有幸考核成功，就算没有长老的托付，我也会将丹药堂当做自己的责任，护丹药堂周全，护丹药堂弟子周全。”
说着，微微一顿，补充道：“不仅丹药堂，其他堂也是一样。”
丹枫长老微微一愣。
他一直以为索娜娜进音魂塔是为了考核实习长老，没想到竟然是考核御座。
这也不怪丹枫长老。
在他的年代，高级音修才能成为音修门各堂的长老，长老考核要通过音魂塔五层的测试，而御座考核必须过音魂塔七层的测试。他能够以中级音修的修为成为丹药堂的长老，和他一手出神入化的炼丹本领有很大的关系。毕竟，“丹药堂最后的辉煌”可不是白叫的！
听索娜娜讲完最新的考核规则后，丹枫长老小声嘀咕道：“看来如今的音修门不仅长老质量缩水，御座质量也大大缩水，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然后认认真真打量索娜娜一番，有些犹豫，“一堂倒也勉强，御座，十一堂，也不晓得行不行哦？到时候别被分了心神，一堂也不行……”
小唢就不爱看丹枫长老瞧不起索娜娜。
祂心里不舒服，小嘴叭叭顶嘴道：“行不行的，要试过才知道！”
然后挥舞着小拳拳，极力推销道：“我家娜娜很厉害的！你就是一直待在音魂塔内不晓得行情。你出去看看就晓得，如今的音修世界，二十几岁的初级音修能有几个？二十几岁的初级音修九级更只有我家娜娜一个！一枝独秀，你知道不！”
【而且我家娜娜还有楚青锋大魔王帮助进阶，将来前途修为不可限量！】
当然，这句话小唢只在心里小小的炫耀了一下，并没有大嘴巴说出来。
和楚青锋困觉圈圈又叉叉就能涨修为的好事，是娜娜独享的专利，祂必须捂严实了！
小唢微抬下巴，一脸骄矜告诉丹枫长老：“这选人就像是做买卖，眼光很重要！我家娜娜就是那买卖里最亮眼的潜力股，就跟你的光灯是光路上的巨无霸一样，都是看一眼就知道包赚的买卖！娜娜选你的时候可是半点儿犹豫也没有，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扭扭捏捏不爽利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现在选我家娜娜，那就是选到就是赚到，不选你铁定后悔！”
丹枫长老“呵呵”一笑：“你这个小家伙倒是忠心护主。你这么会做买卖，到现在赚多少了？”
小唢才不会告诉他，小嘴一撅：“这是商业机密，不能外道！”
“哈哈哈哈哈！！！”
丹枫长老的“呵呵”笑变成了“哈哈”大笑。
笑罢，他说：“都道音魂伴生灵类其主，我看你和索娜娜倒很不相像。既然你如此极力推荐，我就信你们一次，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做亏本买卖！”
说着，再次放声大笑。
笑声中，丹枫长老白发童颜的身影逐渐模糊，化作一道流光猛地射向索娜娜的眉心。
索娜娜只觉眉心一凉，下一秒脑子像要爆炸了似的，大量信息喷涌而出。
索娜娜以手扶额，刚想要调息运气平复识海中因大量信息涌入而卷起的风浪，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她人已经出现在音魂塔第五层大厅内，头痛欲裂也随之消失。
小唢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
索娜娜看了看时间，正好是一天时间。
她猜测道：“应该是时间到了，我们被光柱排斥出来了。”
小唢着急问道：“那考核怎么办？我们通过了吗？”
索娜娜想了想，说道：“应该是通过了吧，也没听那声音提醒说失败。”
小唢松了一口气，道：“过了就好，过了就好。”
然后双手掐腰气势一起，再次化身为唠唠叨叨的大家长，教索娜娜道：“你要帮五长老找音魂转灵丹我也不拦你，现在音魂转灵丹找到了，你可不能再任性了。接下来的十个考核光柱你都要听我的，光灯就选那最弱的软柿子捏，一切为了过五层考御座！等你过了音魂塔第五层，第六层和第七层随便你爱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我绝对不管你！……吧啦吧啦吧啦……”
索娜娜被小唢念的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打断祂道：“晓得啦，晓得啦！”
说着，逃也似的跑进代表灵草堂的绿色光柱。
下一秒，熟悉的光路再次出现。
索娜娜怕了小唢的念叨，直接将光灯的选择权交给了小唢。
小唢认认真真挑选，最后指着其中一盏光灯说道：“就祂了！”
索娜娜看着正缓缓朝她们飘来的光灯，灯盏不大不小，灯光不暗不弱，一看就是中庸型，和丹枫长老的巨无霸光灯没得比，和想象中的软柿子也有一定差距。
索娜娜好奇问道：“你不是要选软柿子捏吗？怎么选了这个？”
小唢振振有词道：“说是说，做是做！我们来都来了，肯定要薅羊毛啊。软柿子好捏是没错，但是羊毛少啊。丹枫长老羊毛多是多，但也危险啊。综合考虑，这种不强也不弱的光灯才最保险，你打得过又能薅羊毛，何乐而不为？”
索娜娜：“……”我竟无言以对。
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对小唢说道：“你开心就好！”
然后毫不犹豫朝飘至她们面前的光灯伸出手。
灯光扩大笼罩索娜娜全身的一瞬间，熟悉的拉扯感再次传来，紧接着四周场景发生改变。
这是一片大大的药圃。
索娜娜发现自己正站在药圃边缘，四周空气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味儿，沁人心脾。
索娜娜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如此反复多次。
明明知道药圃和药香都是假的，但她依旧忍不住沉醉。
这种久违的精神上的错觉享受，是那么的舒服……
下一秒，一道温润的声音从索娜娜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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