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书 第七十二章 不见亦散

    在这条路上,陈邱走了很久,迎着那随风凋零的雪,作为躲在影子里得寄生者,他向来是不抛头露面得,如今独自前行在这儿,残袍在他身边亦步亦趋,随着逐渐被吞噬的力气,他走路越来越慢,大雪天里总管仰望漆黑的夜,星空点缀,画面极为凄美。

    在这苦痛之路,陈邱麻木了很久的身躯已经差不多僵硬,不知是什么支撑着神宫的两位使者在前进。

    有英雄吗?

    它会打开新时代的大门吗……

    残袍血液冰冷,火痕僵尸在一片空洞中鲁莽前行,低温让它的机体失去了很多的功能。

    总有生命会消耗自己的热情做毫无意义的事情,我是那池塘里喂祭品的蚯蚓,我是被不断利用的随手可见;不知是感知到了什么,羽翎于雪地中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迎接着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得、密密麻麻得、迎来直扑的窒息,透过那一抹遮天蔽日的白色,他好像能看见自己未来的形象,于黑夜中哑巴也开始嘶吼,他醒不来,瘫痪在自己的梦中。

    我被盯上了。

    “你会离开我吗。还是说,你要看着我咽下最后一口气。”羽翎自言自语,笑得双目通红,他仰面雪地,望着那不断挥洒大雪的天际,生机被慢慢冻住,凝固的世界僵硬得脆弱,他就这么跟这片凄厉而苍白的世界对视,咧嘴笑得很残暴。

    失节者没有朋友,时光会让它们丢掉自己手边所有的石头,羽翎从大魏统领的身份褪下,但他知道,自己作为无信之徒,注定孤寡流浪,就如盖亚星的遭遇,除了十脉天骄与格林以外,他连说话的伴都没有,便就是守归、秋羽这种,也只能算半个。

    星河不知道那跟踪自己的是谁,又图谋什么,就如洞窟中的那位斗牛犬,彼此之间交际寡淡,他本以为有了开头,能说上几句话,结果,还是想太多,在这儿的天骄,照面不热情,就不应该保留更多的奢望。

    羽翎精疲力尽,他不知道自己在找寻什么,他迷糊了,瞌睡不断,却又睡不着,在这片陌生的世界,他感受到股强烈的而已:行诏与盖亚星不同,这片行星用尽自己的能力在排斥自己,恶狠狠得;念都宣泄过了,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诧异,这绝不是自己的情绪,也不知是谁回来了,送了一份大礼。

    为了吃我的残骸?

    就跟鲸落一样,那么熟悉的体系。

    幼鲸也会鲸落,可它也会害怕深海!

    我的尸骸必然会被吃掉血肉,但那骨架定然不朽!

    看着,……我的星辰会在极远处流浪,带着那自由的骨架,以及深海密密麻麻的鱼。

    羽翎被榨干了,他只留下一层皮,在这空荡的世界飘荡。

    那一幕怎么能忘记,我的神明在冰上穿行。

    少年的温柔被岁月耗尽,他也想不择手段,带着浑身都血一步步走向西北,用那尖牙利齿,用那阵痛的拳脚;念都喘息,猩红色的血液在他的周身游动,天上下起了雨,这些淅淅沥沥的“脏”黏在少年满是缺口的衣服上,残袍在梦境中不醒,在一片混乱中清晰。

    好,很好……,这大雪纷飞的时代,葬我最合适了。

    羽翎捧起一抔雪,淡黄色的粘菌在其中闪烁着光,远方,他看着那冰蓝色的城堡,有旗帜飞扬。

    当年的事儿,一步步,回想起来吧;

    念都身披星河,大魏在边疆立旗,狂舞而张扬。

    魂归来兮……!

    我等你们很久了,想看什么?我躺下了,还听故事吗?那千篇一律得。

    风起,残袍凛冽,星河平铺开来,羽翎听着雨声,神情平静。

    我少年不负峥嵘,我辈不负青春!

    我……让我辜负你们的期待吧……

    一口气咽下,念都不再是那无所事事的孩提,他手掌紧握,感受着在自己血管中奔涌的力量,强烈的愤懑让他陷入了崩溃的懊悔中,残缺的景色在他的眼中不断闪烁,片刻不停。

    你们在彼岸等我,等我狼狈得回来;

    不好意思,让你们蒙羞了……

    星河在雪地之上飘舞,羽翎双眸怔怔。

    “你愿如何死去?”

    “披头散发,孤坟自刎。”

    雷雨,念都被困回忆,竹羽晨至今都还记得自己的回答,暮气沉沉,但杀气重重:

    他也曾是有力之人,做事顺心,绝地反击,在那英雄辈出的年代,他跟“百骑怎能复家园”的西楚同袍,跟聂都的鬼方在荒漠上奔跑,他大言不惭,他处处是诳语,他敢恨不敢爱,竹羽晨是大魏的懦夫!

    总领没有死在沙场上,是一辈子的耻辱,他洗不掉这屈辱!

    羽翎在雪原上苟延残喘,伤口裸露在大雪天,脸颊跟耳朵冻得通红,念都上气不接下气得凝望远方,口腔中散开浓郁的血腥味,精神极度亢奋,却又萎靡不振。

    我未曾离开,我如影随形,但我无能为力;

    念都愤恨,他一无所有,一无所知,毫无能力,陷入困顿;

    忏悔,这失节者管用的招数;羽翎虚伪地微笑,丑陋得丝毫没有改变。

    去哪儿?我颗一步没有走出去。

    羽翎不是能力者,他放弃了,身前陈邱和火痕僵尸还在前行,残袍意志力薄弱,陷在雪中,它与陈邱保持一定的步调,在这的异世界死也死不掉,却执着于前进。

    大总管眺望远处的城邦,并没有拉近多少距离,他知道,秋雨若是在,像羽翎这样的危险品自己是压不住得,某一瞬间他甚至起了杀心,可耀斑的存在太过于特殊,陈邱并未轻举妄动。

    大风刮来,火痕僵尸麻木得前行着,灵性消散殆尽,双眸死寂。

    神躯……

    羽翎感受到一阵微弱的联系,来自于远方,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他周边爬,念都双眸中藏有一抹亮白色,状态看着很凌乱:他看不懂自己的过去,他的天赋似乎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不存在“生而知之”,也无法再向上走哪怕一步。

    念都趴在雪地里,乳白色的天仿佛被乌云笼罩,羽翎痛彻心扉,有东西在啃咬他干瘪的肉身。

    大错特错,因为弱,因为奢望,因为对自己的奢望付出了行动;

    星河知道,是自己的报复来了,他与秋裳之间做不到两清,就如陈雪梨对自己的水漫金山。

    有多离谱呢……

    提线木偶再也无法化形,羽翎狂躁,他发现自己好像是上不了台面的物种,他改变不了什么,也无法阻止任何事物的发生,星河跌进了谷底,明月照沟渠,那蛆虫最大得不是在于对星辰表达了自己肮脏的爱意。

    为何就这么产生了因果?

    洗不掉得腥臭。

    念都贴着雪原呼吸,生命力的流逝无法阻止,他所有的想法都在残酷的环境下变得支离破碎,羽翎是那手掌都无法彻底展开得晦气的猪,他是那新时代被不断燃烧的煤,要对着虚幻献祭自己的信仰,只有这样才不会玷污那纯洁无瑕。

    残袍把自己埋到雪里,他死不掉,却也起不来,他离开那个世界已经很久很远了,那片世界自己一片陌生,他无法适应;逃避……逃避也是一种罪吗。

    羽翎含笑,热泪盈眶,他再一片冰寒中放弃了挣扎,感受着濒死体验的奇妙,陈邱就这么看着能让这乞丐自我满意的表演,他也停下了脚步,开始往回走,准备带耀斑回去。

    那星河总能让自己顺心,这种无耻到极点的行为大总管此前很是厌恶,但如今竟然觉得它是那么得好,知难而退,识时务,陈邱笑了,他竟觉得羽翎顺眼了些。

    火痕僵尸茫然前行,突然间停顿下来,它将自己的脸庞面向天际,就跟羽翎一样,徐徐,随后他离开了这片世界,垂头丧气得。

    秋雨平静,她没出现,不过是展现了自己的翎域,她看着眼前的一出好戏,与这三位入侵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非害怕被波及,也不是想临阵脱逃拒绝这揽下来的包袱,她只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想跟这群装疯卖傻的牲口有一定的安全距离。

    她在这,也算是接受请托,毕竟这场雪,带着青衣袖宇文念珠的味道。

    沧溟殿来人了,或许这才能解释,那北宸太子妃的存在,因为秋雨身上的秘密,牵扯颇深,她一般不随意走动。

    星河流转,灵界的深处,流浪星球穿行,它的深海中,巨鲸的骨架断裂开来,于此同时那梦境中的干尸,亦是默契得吐出一口殷红的血。

    门开了,他走进去,无影无踪。(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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