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香兰院

    黄道衙门白羊殿?

    李小闲对黄道衙门的认知,前身留给他的记忆不多。

    “少爷,不瞒您说,小的大伯对我有养育之恩,若是可能我想救他。”

    马车继续前行,车厢里,李小闲斟酌了下说辞,才这般说。

    大乾王朝虽是皇权专制,这种制度极易形成暴|政,贪腐......但是非常看重孝道。

    若不孝,千夫所指,甚至惹来江湖追杀。

    如果告官,牢底坐穿。

    李小闲这番话不仅让陆子期赞许,也使得赶车的马夫颔首。

    尽管想救李言毫无可能,即使渎职就能杀他的头。

    除非替他追回饷银......

    “小闲,你大伯的案子本少无法帮你,但晚些可以打听你伯父的案是谁主审,关押在刑部哪个大狱,让你们见一面。”

    “少爷,有您这句话,小的就感激不尽了。”

    “......”

    李小闲现在一口一个您,叫的极为顺溜。

    ......

    此时已是中午吃饭的点。

    阳光如碎金,洒在香兰院门楣上的匾额,将香兰院三个鋶金大字映照的直晃眼。

    香兰院是百花街最好的一等勾栏。

    越是上等的勾栏,门前不会有妖娆女子,花枝乱颤的招呼着客人。

    但是仔细聆听,保准能听到阵阵莺声燕语,令人热血沸腾。

    百花街到处可见一辆辆“玛莎拉蒂”。

    陆子期与李小闲下了马车,马夫想说什么,可终究没开口,打马替自家少爷办事去了。

    李小闲身上穿着的是书院杂役袍,一种廉价粗布缝制的裤装衣袍。

    在大乾王朝,不同阶级会有不同款式的衣袍,并且从样式、颜色、配饰等,一般能看出是什么人。

    李小闲的杂役袍,一看就是打工狗。

    而陆子期穿的虽然是书生衣袍,可却是绫罗绸缎精致裁剪缝制,并且袖口肥大,加上腰间的翡翠挂件,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这胖子非富即贵,是惹不起的那种。

    佩戴某种挂件,大乾王朝有严格的讲究,尤其是在东都锦州这样的离京城很近的“直辖市。”

    首先是样式和花纹。

    皇室家族腰间可以佩戴玉龙玉凤,代表着王权与尊贵。

    官僚子弟只能佩戴寓意吉祥的玉和翡翠。

    陆子期腰间就挂着一块玉佩,淡墨色的玉佩,其上栩栩如生的雕刻着一只白色小鸟。

    李小闲的大伯是八品武官,按理他是能够穿戴锦衣,即使有个抠门的伯母,也不能让他穿粗布,这会丢了李家的脸面。

    可是前身是个倔驴。

    伯父经常有公差,半旬或更久回趟家,他三天两头会与伯母对着干。

    有一次,伯母骂他是白眼狼,他就当下脱下衣袍,说宁死不穿你一针一线!

    再后来大概在十三岁时,因伯母说了他一句,他第二天竟然在伯母与堂姐的饭菜中写了泻药。

    于是伯母气得要把他赶出李家……之后李言才给他找了关系送进书院。

    但是王朝有律法,有几种人不能读书。

    其中之一,祖上三代之内有罪之人,尤其是科举作弊。

    科举作弊轻则蹲大狱,严重的直接处死。

    李小闲的爷爷就是科举作弊!

    虽不是很严重,但也蹲了三年大狱……因此大伯目不识丁,好在大伯天生有修武资质,凭此考了一名武官。

    每逢祭祖的时候,大伯总会埋怨几句爷爷……

    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没啥修武天赋的李小闲才会被大伯送到黄鹤书院,尽管不能科举,不能光明正大的读书,但是在书院里头,好歹也学些文人的东西。

    “少爷,您瞧小的这身行头会不会给您丢脸啊?”

    下了马车,李小闲忽然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呀,你不说本少爷倒忘了这茬了。本少爷的伴读怎么能穿粗糙的衣物,要是等会让秋婵看见岂非要笑话本少。”

    陆子期说着,就掏出一张五十面额的银票,递给李小闲,道:“拿着,去换一身,本少今日还指望你露脸哪。”

    “少爷,您已经贵气十足,英武不凡,小的能为你露啥脸?”

    李小闲很自然的接过银票,一点不觉五十面额的银票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

    毕竟此生有个八品武官的伯父,多少见过些钱财。

    “就你多嘴!”

    李舔狗的一句英武不凡让陆子期很受用,即使他明知自己一点也不英武。

    笑骂了句李小闲,他又道:

    “小闲啊,你不知道,香兰院风流才子太多。你的诗能让本少考第一,今日就在香兰院再给本少长长脸。本少有次可在秋婵那里丢了大脸。”

    风流才子多春思。

    大乾王朝的勾栏也好,青楼也罢,有一半客人就是那些文人雅士。

    这些大乾的读书人,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爱好——逛窑子。

    “好嘞~”

    李小闲朗声道,心中却有些忐忑。

    我只会古诗三百首,是个诗词搬运工,不会作诗啊,要是遇到对对子什么的,咋整......

    ……

    香兰院的四大头牌戏子之一秋蝉,柳眉杏眼,顾盼生辉。

    头牌戏子与教坊司的花魁差不多,卖艺不卖身,大部分人高攀不起。

    两者身材容貌是基础。

    戏子自然要会技艺,如弹曲唱戏或琴技舞技。

    不过香兰院这种一等勾栏,想要成为头牌,还必须懂些诗词歌赋以及书画茶道,如此才能博得那些风流才子的兴趣。

    以至于一等勾栏的头牌,很大一部分都是大族小姐,或是某个江湖宗门的女少主,因各种缘由,沦落为花魁。

    这与犯官之女被充当官妓,送到教坊司从而成为花魁的一些小姐命运颇为相似。

    虽然教坊司属于“国营”,勾栏是“民营”,不过上等勾栏一般都有大靠山,从不会有低俗技艺表演。

    像陆子期这些身份的公子少爷,专挑此类勾栏的头牌饮酒作乐,流连忘返。

    即使有些妓、女长得非常漂亮,这些公子少爷顶多与她们玩一次,嫌她们出身不好。

    今日,秋蝉三千青丝用一对芙蓉归云钗挽着,明花细纹的衣衫腰挂香囊。

    “秋蝉,陆大少来了,此次点的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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