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嶂重(二):初见昆仑

    “以前是以前的名字,姐姐你能不能给我取个新的名字?”

    云想了想道:“也好,你既然是在这重山叠嶂处被我捡着的,就叫你井嶂重吧!”

    “井嶂重,井嶂重……”小井默默念了几遍自己的新名字,最后向云躬身一拜道:“谢谢姐姐。”

    “嗯,既然你也觉得可以,那我们就先走吧。”

    云说着往地上已经开始腐烂的女尸一指,下一刻她从原地消失,一座无字墓碑出现在了此处。

    “她是谁?”井嶂重看着那座无字墓碑问道。

    “是你现在的母亲,为了救你重伤而死。”云亦可回道,“不过这些你应该可以猜出来,所以我告诉你也没什么。”

    “为什么是无字碑?”

    “因为现在的你还不知道她是谁,等你以后找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世和她的名字,再为她的碑上刻好字也不迟。”

    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但眼神却无喜无悲,“虽然我打算出手救你,但除了原本按安排你会获得的东西,其他的我并不会帮助你什么。”

    她樱唇微启,吐出冰冷的真相:“我现在只是暂时代替原本会抚养你那个人而已。”

    井嶂重从她的的话中听到了真相,自己只是她随意摆布的玩偶,若不是因为一些意外,她是万万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可能她并不是这样想的,也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以戏弄他人人生为乐的人。但自己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至此,他心里原本澎湃的情愫一下子凉了下去, 却又没有完全消失, 藏起来了,藏到了心底最深处。

    “我知道了。”

    井嶂重低下头,掩去了自己眼中翻涌和失望的神色,云虽然没有看到这些, 但她却完完全全知道井嶂重现在情绪的变化。

    虽然有些东西她并不明白, 但自己要传达的意思已经明确的表达给井嶂重了,这一点她很满意。

    刚刚的话是她有意说的, 说给井嶂重听, 也说给自己听。

    自己只是暂时照顾一下他而已,在没有什么重大的安排下, 最好不要和他有太大牵扯。

    从某种意义上说, 她冷静又清醒的过分。

    云牵住井嶂重的手,下一刻他们出现在一处山崖平地边,山崖陡峭, 看不见底。

    井嶂重站在山崖边,却好像隔着那层层薄雾看见了里面无尽绵延的高山雪原。

    “不对,你看的见。”

    云惊讶的声音在井嶂重耳边响起,让井嶂重有些猝不及防,看见什么?这里除了这些山还有什么?

    但他听见云亦可自问自答道:“不过也对,毕竟他现在连我都看得到, 看见这昆仑之境也不稀奇, 倒是我没想周全了。”

    井嶂重听到她话又吃了一惊,这话信息量太大, 但云却又似乎毫不在乎自己的存在,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般。

    云一向自言自语惯了,即使边上多了个井嶂重, 她也没有收敛自己这个习惯。看着井嶂重有些紧张的神色,云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给他带了了一些影响, 她笑着解释道:

    “你才出生没几天, 婴儿的眼睛是最澄净的, 还没有招到世俗浊气的污染, 能看见和感知到世上的本质。”

    “不过等你再过几天就看不见这些了。”

    “那我也看不见你了吗?”井嶂重立马抬头问道。

    云托着下巴,想了想道:“这也是个问题, 不过我允许你看见我就行了。”

    “不说这些没用的。”云一摆手,半空之出现一座巨大的宫殿,但却又在下一刻再次隐没在了白雾之中消失了。

    “刚刚那个不对,这个才是。”云说着, 井嶂重眼前突兀的二层竹楼兀的出现, 立在险峰陡崖之上, 有种莫名的出尘。

    “按原先的剧情发展,你会被那个寻药人捡走, 他在这搭了个竹屋,当然, 没我这个好。”她说道这里略略有些得意。

    “他整日里在这十万大山寻药,但也会抽空教导你一些功法和人情世故,算是你们两个互相依靠,互相慰藉了。”

    “他在这里找了十年才找到那种稀罕的药材, 他准备走了,却因为一些顾虑没带上你。最后, 你在这里等了他三年, 他一直没回来。”

    “你终于等不下去了, 在和自己的灵宠过完十三岁生日后, 你终于离开了这个居住了十三年的地方。”

    “你根本不认识路, 花了整整两年,才遇到别的寻药小队,在他们的帮助下,你终于离开了十万大山。”

    云的声音清亮悦耳,像是讲故事般把他将来会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听得井嶂重不由得痴了。

    但随即井嶂重感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慌,正是因为他对自己的了解,他才知道云说的那些事情很可能成为现实。

    但这样更让他看不透云了,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她是神吗?

    “不是哦,我是魔。”云似乎能听见井嶂重心中所想,弯着眉毛笑道,这让井嶂重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

    “行了。”云拍了拍井嶂重的背, “我对你怎么想的不感兴趣,刚刚我讲的是按原本安排会发生的事情,不过竟然剧情已改,你想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

    “我只是把你原本会遇到的事情告诉你, 反正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不会干预你的决定。”

    井嶂重看着云,半天却只说道:“谢谢。”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原本你可以什么都不说的,这样更好赢得他的好感和感恩。这样的人,他日后就是为她死了,井嶂重自己也不奇怪。

    但云却坦坦荡荡的什么都告诉他了,虽然他好像什么都没的选,但又正表达了她对操控他的人生毫无想法。

    这样的她,却更让他放心。

    但这也证明了,她的确完全对自己不在乎,或许自己的重生也只是她的一时兴起。

    这更让井嶂重心里生出巨大的落差感。

    但从这天起,云和井嶂重便在这陡崖除住下了。云只是往他神识里丢了部功法和许多别人的感悟,随口道:“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但事实上她经常坐在陡崖上,像是个美丽的虚影般,山飞吹起她高高的裙摆,却不能吹动她纤细的身躯半分。

    如果不是井嶂重主动去问她问题,姐姐也不会和他说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着膝上的书。

    但她有的时候也会换一个地方,或许在湖心坐着,或许在树上躺着,但却从没进过竹屋。

    若不是井嶂重每次练功完了,到了饭点,桌上会出现饭食,每次练功到了瓶颈处,该有的食材会出现在他面前,井嶂重还估计真的会以为她彻底遗忘了自己。

    如果是别的孩子,在她这样的放养下,或许会越发沉默消沉,或者干脆自我放逐。

    但井嶂重毕竟是重活了一世的人,他总是想方设法的找云说说话,让她指点自己,这倒是间接让井嶂重的修炼之路少走了许多弯路。

    才过了四年,他看起来才八岁的样子,他就完全掌握了云扔给自己原本是他应该学的《衍虚七十二诀》,比他原本的人生快了整整十年,云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又把井嶂重原本的路给带偏了许多。

    原本这本《衍虚七十二诀》是井嶂重在外闯荡了几年,在一次生死危机之下了豁然贯通的。但在现在,他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学完了,较之前不知道早了多少。

    按外面的说话,井嶂重现在的实际能力已经相当于一名金丹修士了。不对,这里的叫法好像不叫金丹,似乎是叫寻道境。

    但云没多说什么,毕竟井嶂重好歹也算是自己教出来的,如果太笨的话她也会脸上无光的。

    只是把井嶂重从十万大山中带了出来,“你该在外面历练了。”

    “可是姐姐,我现在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井嶂重皱着鼻子,看着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样。

    云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鼻尖:“你感说你真的是个八岁的小孩。”

    “也对,我实际上才四岁,只是被姐姐拔苗助长了而已。”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有些无奈,“不过就凭你现在的修为,再缩在十万大山里也没什么用处了。”

    “竟然你修为已经到了寻道境,那么你就该到尘世来寻你的道路了。”

    “我觉得我的道路不在尘世。”井嶂重一本正经道,云却摇摇头,“你不去看,又怎么说的定这些呢?没有感悟,你走不了几步的。”

    井嶂重不情不愿道:“好吧……”其实他就是不想离开云,但他也知道云说的对。

    他抬头看着自己眼前有些热闹的集市,神态坚定的走了进去,从现在开始,他要入世了。

    更要提前去找自己如今的身世和一些问题的答案。他并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

    姐姐说过,自从那个乱数的出现,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一切都是未知的。井嶂重也相信自己能走的比原本安排的路更远。

    云就在井嶂重身边,她倚靠在一个巨大的躺椅上,漂浮在空中,不近不远的跟在井嶂重身后,却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她的存在。

    她是不可知的,要不是自己因为那些变数,自己恐怕也永远接触不到她的存在。

    井嶂重开始闯荡这个世界,他很快便以绝世奇才的身份在修真界立住了足,无数人想招揽他,但井嶂重却一个都没有加入。

    “后续的一些功法和感悟什么的我不会给你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争取。”

    云也很罕见的放下了手上的书,倚靠在窗台上,月色从她身边照进屋子来原本慵懒的神情在这月色下也显出几分圣洁来。

    井嶂重不敢多看:“姐姐,我知道,但我不想加入那些宗派。”

    听到井嶂重的表态,云原本也只是劝一劝,但也不打算真的去改变他的想法。正如她之前所说的,在她暂代的角色落幕后,她不会干涉他的人生。

    “随便你了,我只是个旁观者。”

    井嶂重听到这话满嘴苦涩,但也无法说些什么。

    云还是和之前一样,端着本书神出鬼没在井嶂重的周边,井嶂重经常想找她搭话,云却很少回答,甚至有点不耐烦。

    而井嶂重喜欢自言自语,有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却在整个修仙界传开了,直到他成为了最高的存在,这样的传闻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井嶂重因为不肯加入任何一家宗派,坚持散修,的确使他招惹了不少麻烦。

    没有加入宗派,就意外着他没有靠山,而他又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天赋,又让多少人眼红嫉恨。

    很快,井嶂重就遇到了不少麻烦和打压,但他却不愿意在姐姐面前丢脸,总是硬扛着,这样的他总是容易得罪人的,而这个世上,宽容大度不计较的人总是毕竟少的。很快,他便遭到了第一次追杀。

    井嶂重很狼狈的躲入了一处幻境历练禁地中,才摆脱了众人的追杀。当然,也是他人认为他必死无疑才放弃追杀的。

    “此处可是许久没人过了,那些行道境的老怪都没能从里面出来,他个寻道境的还能跑。”

    “就是就是,他要是活着回来,老子这脑袋送你们了也无所谓。”

    而和他们想象中的沉浸在无限幻境中的井嶂重却并没有迷失自我。

    他浑身泡在炽热的岩浆中,许久才从里面浮起来。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白衣女子。

    她不受半点这岩浆的影响,懒懒散散的靠坐在由岩浆铸成的王座上,血红色的彼岸花顺王座妖娆的开着。她还是看着一本书,并没有看井嶂重一眼。

    但有她的存在就够了,井嶂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一个幻境中。

    这幻境历练禁地和别的幻境不一样,别的幻境都是挖掘别人内心深处恐惧或者记忆深刻的地方,借与迷惑他人。

    而此处幻境历练禁地里的幻境都是固定的炼狱场景,因为井嶂重可以肯定自己出来没有见过这些如此真实的场景。

    这样的幻境和井嶂重印象中的很不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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